回去的路上王承恩请教:“大王少年英才,满朝文武少有人能比。但奴婢有一事不解,若庄子里养出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到时反而噬主,大王如何应付?”
“我若手握强权,他们自然言听计从于我;但若我是丧家之犬,他们从来都是虎狼之人。”李征笑道。
王承恩心道果然。
他就不是个走常人路的杀星。
回到内城,正天亮时。
李征拱手托付:“如此大事便全靠王公公了。”
王承恩苦笑着摇着头唏嘘无限而去。
李征回到府上,焦大才起来喂马,见他从正门回来,竟惊得瞠目结舌。
多日不曾熬夜,李征回到天香楼躺下便大睡。
早朝还没开始。
王承恩一路冲进文华殿,皇后才伺候着皇帝更衣。
皇帝显然也是一夜没睡,见王承恩回来直接问“办的怎样”。
王承恩心悦诚服,心有余悸,连忙将前后里外细说一遍,呈上奏章叹服道:“这位郡王,可真是天生的,天生的铁面无情。”
皇帝也听的如闻天书。
俘虏要跑,你们从后面追击,结果俘虏全部胸口中箭而死?
挑动庄户监督庄户、挑动金某爪牙咬死金某?
“真乃天纵奇才!”皇帝油然感叹道,“老谋深算,得太祖之风;心狠手辣,有太宗之能。而若论权谋手段,全然是太上皇亲传。”
不过最后也笑呵呵道:“话虽如此,这孩子到底还是不肯多杀人,也有一些朕做事的性子。”
王承恩讪笑:“奴婢自侍奉皇爷,从来没怕过谁。今夜这后背就没干过。”
皇帝笑道:“霹雳手段,慈悲心怀,好得很。”
皇后听了这么片刻,她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当年皇帝从西安府到京师,夫妇两人彻夜仗剑背靠背往前行。
那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可听了这一夜惊变,皇后花容失色,皇帝要去上朝之时才不觉惊怕地道:“福王想要做什么?敦煌郡王才回京,他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孩子!”
皇帝笑道:“那谁知道,皇后快再休息,这几日就不要那么忙了,好生养着身体,一切不用再怕。”
皇后岂能不怕,如今大敌当前,朝廷里的斗争竟然越发惨烈起来了,这不是国家之福,更不是百姓之福!
奉天殿,大朝开始,站殿御史刚喝一声“百官奏事”,应天府尹金某立即闪身出来。
皇帝轻蔑一笑,淡淡瞥了一眼贾政。
让他做通政司左通政,本就是为了及时给王府传递朝堂信息。
他居然无动于衷。
是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难怪这孩子至今也不去寻找地面开盐厂鸡场,周围都是吃人狼,他岂能放心。”皇帝暗叹一声。
他也懒得听金某胡说,给王承恩使个眼色,王承恩立即走出,抱着拂尘拦挡在了金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