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不知道该以何面目面对外甥。
被人先后晒了两个小时,然后……被人如此的羞辱!
而他去的目的,却是为了输诚!
耻辱啊!
在汽车停到了罗家湾后,一直沉默的戴老板突然拍了拍张安平的肩膀:
“安平,放开手去做吧!”
戴老板的目光幽深:
“侍从室那里,我会照拂一二的。”
一直沉默着的张安平,深深的点头。
再次拍了拍张安平的肩膀,目送着张安平离开、远去后,憋屈的戴老板,再也不忍不住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司机像一尊雕像一样,动都没动。
张安平一直强装着……沉默和压抑,直到他确定笑起来再也没有人能发现以后,他才敞开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真的是活该啊!
表舅活该,这个腐朽的政权……也活该!
真的是让人……笑的合不拢嘴啊!
难怪犹如铁打的江山,在短短几年就损失殆尽!
纵观历史,如此易崩的江山,真的是……前无古人啊!
……
张安平原本的计划偏温和的——因为这是在家长不下场的情况下,最佳的选择了。
但“主辱臣死”!
此时的他,再无顾忌!
代表军统的戴老板不下场,他张安平手段无论如何激烈,都能收场!
那便……干!
张安平望向自己的手,手里空荡荡的没错,但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却一直牢牢的在他的手上。
而这根绳子的另一端,便是一张网。
一张足以让孔家……名裂的网。
身败……张安平不曾奢望过,因为想要他身败,只有一人能做到,而那个人,根本不会让这件事发声。
此时的孔家,根本没有意识到张安平在第一回合,就给他们编织了一张足以绞死他们的网。
那便是舆论。
当所有的舆论都在大肆夸奖中统禁烟有功的时候,这张网,其实就已经成型了。
因为……一旦曝出这些烟土背后的关系是孔家,孔家的名就彻底的完了!
届时他们还想进入猪鬃这一行那舆论也不会答应!
张安平最初是将其当做引而不发的核震慑存在的,但孔家对戴老板的羞辱,让张安平“渔翁得利”了。
所以,张安平决意引爆这枚核弹。
不过舆论的引爆,是需要一步步铺垫的,没有足够的铺垫,骤然引爆的舆论很容易被转移视线。
所以,在一步步铺垫的同时,张安平需要一番动作来迷惑孔家。
特检处!
张安平将目光锁定在了特检处,特检处这个老三因为孔二出手的缘故,直接投靠了朱家华,让老大和老二都扑了个空——从老二变成老大的军统这时候还能看会笑话,毕竟老对手这个时候最惨嘛。
可老二就难了。
作为笑话本身的他,这个时候……可谓是举步维艰。
朱家华挟接纳特检处之威,开始在中统内部处处点火,徐蒽赠面对四处升腾的火苗,一次次救火后,发现自己的势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跟红顶白、锦上添花本就是人的本性,昔日一言九鼎的徐局长被摁地上摩擦,有心进步的中统中高层,这时候选择给朱家华这尊佛像烧香很难理解吗?
徐蒽赠也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的成朱家华的下属了!
“都怪天杀的张安平!”
徐蒽赠又开始骂张——要不是天杀的张安平开罪了孔家,孔二魔王又怎么会把姓丁的跟姓朱的撮合?!
骂过之后,徐蒽赠叹了口气,继续想办法聚拢人心,想办法面对朱家华来势汹汹的进攻。
新换的秘书这时候进来,毕恭毕敬的汇报:
“主任,军统的徐百川求见。”
徐蒽赠不耐烦道:
“军统?军统的人算什么东西直接见我?戴春风来还差不多——不见不见!”
秘书毕恭毕敬的领命,出门的瞬间,却听得徐蒽赠大喊:
“你说谁?”
“军统徐百川。”
“是我徐贤弟——请!有请!”
秘书懵了,他诧异的看着徐蒽赠,没想明白这位爷前后几秒间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大。
“愣着干什么?请人啊!不要怠慢了贵客!”
“是。”
秘书赶紧离开,总觉得自家的爷脑子有问题。
徐蒽赠脑子……自然是没问题的。
徐百川他知道——想见他真的得问一句凭什么?
可徐百川最近跟张安平在一起啊!
天杀的张安平还牵着自己三个日谍情报组呢!
不对,尊敬的张安平先生,还有三个日谍情报组没兑现呢。
徐百川在秘书的带领下进来了,果然,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让徐蒽赠一看就感到厌恶的对象——绝对是张安平!
绝对是!
打发走了秘书,徐蒽赠笑吟吟的对徐百川的随从说道:
“张区长,现在不能以面示人,真的是让人惋惜啊!”
张安平暗暗撇嘴后,出言强调道:
“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没区别——张区长登门,真的是蓬荜生辉啊!”
徐蒽赠阴阳怪气了一句话后,用看笑话的口吻说道:“听说张区长和戴春风昨天去孔家了?”
“孔家真的是重视你们甥舅啊!招待了两个小时!”
昨天戴老板上孔家的事,在孔家有意的宣扬下,传的沸沸扬扬。
张安平不动声色道:“都是可怜人,徐局座非要何必相互攀咬?”
徐蒽赠冷笑:“呵!”
前几天,你张安平怎么说的?
结果一转头就跪舔孔家去了——当然,原因是什么,徐蒽赠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但这不影响他丢嘲讽嘛!
“徐局座,”张安平再次以局座相称,报以还击后,笑道:“我可是给徐局座送功劳来的,一杯茶水都舍不得?”
徐蒽赠有唾面自干的“修养”,闻言立刻亲自给张安平倒了一杯茶,在张安平嘲讽的说了句“何必呢”之后,才装作怠慢的给徐百川倒茶。
徐百川无言以对,这么简单的计策,俺老徐看不懂么?
更何况,俺现在就抱老张的大腿,就是老张大腿上的挂件,伱觉得这小心思有用么?
张安平道:
“日机经常轰炸的狙击手作训营徐局座知道吧?”
“知道,狙击手作训营因此损失惨重,每次轰炸都要损失十几号二十几号人,据说军方非常气恼。”
“是我干的。”
“嗯?”
徐蒽赠有些懵,这不是你牵头搞出来的吗?怎么是你给日机……等等!
“你干的?!”
“对!”
“我艹!”
徐蒽赠倒吸冷气,这混蛋,瞒过了所有人啊!
那岂不是说,每一次日机轰炸,根本没有损失?所谓的损失惨重、所谓的气恼非常,他妈全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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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难怪总喊着让我们去那边抓日谍!”
徐蒽赠气的肝疼,为此中统还经常被训斥!
我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