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计了!
“李力行极有可能早就投靠了军统或者地下党——应该是军统,这样的布局方式很熟悉,一定是军统的徐百川和张晓!”
松室良孝咬牙切齿:“他们这段时间隐于幕后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做了很多事!现在,就是他们出招的时候!”
但冢本对有没有被算计并不关心,而是茫然的问:
“松室君,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要完了吗?
松室良孝这才想到了当前最绝望的处境,一股按捺不住的愤怒油然而生,桌上的报纸也因此极度的刺眼,怒火烧脑后他扑过去,发狂般的将桌子掀翻在地,仿佛这样就能不被这些糟心的内容影响。
“八嘎!”
失态的他跳到了报纸上奋力的踩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一通发泄后无力的坐到了地上。
冢本清司说得对,这一次,土肥原只要后面轻轻的推一推,他、冢本,就像沙雕的城堡一样塌掉。
好巧不巧,一想到土肥原,正好一份报纸上的内容映入眼帘,还偏偏是以土肥原为标题:
解密日本特务之间的残酷斗争!土肥原意欲做上海太上皇!
“嗯?”
这个标题的内容引起了松室良孝的兴趣,他强忍着不适将报纸扒拉过来,飞速的看了起来。
这个标题下的新闻,是以李力行的视角将日本特务机关的斗争展现的——但在这些内容中,松室良孝注意到以这种方式描绘,土肥原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
因为土肥原而掀起了上海的大抓捕,因为土肥原想以破坏掉上海当前稳定局势为代价抓捕抵抗分子……
看完上面的内容,一条置死地而后生的妙计出现在了松室良孝的脑海中。
【这……可能是抵抗分子的谋算!】
这时候理智给松室良孝示警了,但对权力的不舍、对地位的不舍让他无视了理智的示警。
【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权力!】
下定决心后,松室良孝将报纸推到了冢本清司面前:
“冢本君,你看看这个!”
冢本茫然的接过报纸,看着看着他便丧气的将报纸撇了下来。
二者的差距由此可见。
松室良孝压下对冢本的不满:“冢本君,我们还有机会!”
冢本的眼睛一亮,连滚带爬到松室良孝面前:
“松室君,什么机会?!”
“将这段内容无限制的印刷,想法设法的让南京司令部的人看到里面的内容!”
松室良孝一脸的决然:“若是成,则我们将扭输为赢!若是败,冢本君,我俩便以失败者的身份回本土。”
“那就……赌了!”
……
张安平一直注视着租界内的新闻,他要看看松室良孝到底能不能“收到”自己给他的信号。
他可不想换对手。
松室良孝和冢本现在都是姜思安的“好朋友”,且这俩抠比还刚刚在特务机关失了人心,若是换个对手,自己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要是松室良孝收不到我的信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花点钱,争取把胜利的天平偏向你们两个。”
幕后黑手有些心疼钱,他所生活的后世能买热搜,同理可证:现在这个年代一样可以花钱买热“闻”。
就是给对手花钱买热“闻”有点糟心哈。
但对手没让他失望,第二天的租界的报纸,依然看在痛“扁”日本人的同时,还纷纷刊载了【解密日本特务之间的残酷斗争!土肥原意欲做上海太上皇!】的新闻。
于秀凝拿着报纸向张安平汇报:
“老师,根据调查,有神秘人花钱,让各大报社刊登了这篇新闻。”
“嗯,倒是省的咱们花钱了,不错,在后面使把劲吧,这么八卦的新闻,流传范围一定要广!”
“是!”
于秀凝虽然不知道张安平的意图,但她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不会无的放矢的。
所以,她狠推了一把。
……
上海,对日本人来说很重要。
所以,上海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位于南京的派遣军司令部的注意。
这一次,自然不例外的引起了派遣军司令部的注意。
“怎么回事?松室良孝保证过半月内让上海安静下来!结果呢?现在越来越乱了!”
刚收了两百万外加价值五万日元金条的日本将军在会议上发难了。
嗯,也可以理解成……演戏!
“我觉得这不是松室君的错。”有人将一份报纸放到了桌上:“诸君可以看看吧——上海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土肥原来沪以后出现的,尽管土肥原君是出于好意,但他终究是不了解上海的情况。”
“也是,若不是松室君他们用了其他办法,这段时间帝国在上海的损失将难以弥补!”
“其他办法”他们没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便是两百万日元的款子——在座的这帮人,都是冈本会社幕后股东后面真正站着的人,此时又收到过来自上海的孝敬,自然是偏向松室良孝的。
毕竟,对比很明显:
土肥原没来上海前,上海虽然有抵抗分子捣乱,但整体而言终究是“一片平和”。
“我觉得主要问题是上海的特殊性!上海有租界存在,帝国的军队不能进入租界,抵抗分子以租界为庇护,所以杀之不绝!松室君的能力其实有目共睹,毕竟汪某人可是松室君和冢本清司一力完成的策反。”
“土肥原那里如何解决?他毕竟是大本营派来的。”
“他的任务是和汪某人接触!汪某人不是要去本土找首相吗?土肥原的任务也完成了!”
“有道理。”
“那还有一事,土肥原公馆呢?”
“并存吧!”一直没出声的主事人开口道:“让影佐祯昭做主,我倒是眼看看上海的抵抗分子这个顽疾无法根除,是因为接连换将的松室机关不利,还是本身就是顽疾难除!”
“嗨伊!”
一场会议落幕,关于上海的处置通报也随之而来。
【影佐祯昭接手土肥原机关。】
【严令上海松室机关在三日内恢复上海治安!】
至于土肥原,在通报中没有任何的安排,但土肥原接到通报后,却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败的一干二净了。
身在南京的他神色茫然的望向了上海。
他看不见上海,但却莫名的感觉在上海,仿佛有一头巨大无比的巨兽盘踞在那里。
“或许,是我老了。”
土肥原呢喃出声,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罕见的一次失败——尽管他从没有将主要的精力集中在上海,甚至没有人会认为他失败。
可对他而言,意志无法在上海贯彻,那便是失败!
正在此时,秘书匆匆进来:
“将军阁下,冈本社长求见。”
“他找我?呵……”土肥原呵笑,面色极其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