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恭的老婆悚然一惊,回过头来,发现叶晨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看她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这位鸡鹅巷出身的老特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自己和李维恭当时定下的算计,这回算是彻底落空了……
事实上,叶晨在刚来到李公馆处理丧葬事宜的时候,就让陈明派手下的特务,第一时间赶往了邮局,将未来几天将会寄到李公馆的所有信件包裹都已经扣留了下来。齐公子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了一步,更别提这位师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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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恭的老婆,想要带着贪墨来的钱和李维恭临死前状告叶晨的血书,悄无声息离开的计划算是彻底的落空了。叶晨也没有做的太过,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棒槌,将李维恭的老婆,和灵柩送上了飞机。至于李维恭和他老婆能不能安全的到家,这就不在叶晨的考虑范围了。
临行前,棒槌还特意跟飞机的正副驾驶员叮嘱道:
“这老太太是我们许科长的师母,这次回湖北老家是去养老的,我们科长特意给她不少的养老钱,劳烦两位兄弟沿途照看着点,辛苦两位兄弟了!”
正副驾驶员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许科长多有钱他们可是太清楚了,这在南京可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他这一出手还能小气吗?正副驾驶员面面相觑了一眼,顿时心里开始长了草了。
飞机开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区的时候,开飞机的驾驶员给副驾驶使了个眼色,副驾驶心领神会,来到李维恭老婆的身边,笑呵呵的看着她,然后突然一个出其不意的手刀,直接砍在了这个老妖婆的颈动脉上,直接将她砍晕,经过一番搜索,翻出了叶晨给她开的那张支票和一些值钱物什,最后连她带李维恭的棺椁一起扔下了飞机……
这就是财不可露白的道理,尤其是眼下兵荒马乱的年月,就更是如此了。叶晨临行前,暗地里交代棒槌,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没什么瓜葛的人了,叶晨这是故意给师母埋了个雷。
叶晨可不会忘记,顾雨菲被刺杀就是出自这个老妖婆的筹谋,李维恭已经驾鹤西游了,叶晨又怎么忍心让自己最敬爱的先生独自上路呢,那也未免有些太孤单了,所以就让他们两口子,在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吧!
当齐公子想通一切关节,去邮局拦截李维恭寄往家中包裹的时候,被告知已经被沉阳站的陈站长取走的时候,气的齐公子一拍自己的大腿,心里一阵绝望,店小二和陈明两口子实在是太鸡贼了,在李公馆故意拖着他,让他无暇来处理这一切,背地里却把所有事都给办好了。
于秀凝的家里,在众人的瞩目下,于秀凝小心翼翼拆开包裹。先拿出件血衣,紧接着又取出李维恭的存单和荐书,除此之外,叶晨最需要的东西也随之露面了。荐书是李维恭为他老婆写的,从内容来看,他是想让老婆拿着这些东西,到南京去找郑耀全。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李维恭在生前,由于担心叶晨会从中作梗,所以没敢把物件直接寄往南京。他耍了个小把戏,先把物品存放到邮局,然后再掐着时间,让邮局把物品送往沉阳的家中。
这个办法很巧妙,一则,谁也不知道他未亡人的姓名,既然不知道,所以邮局的内线便不会关注寄给她的物品。二来,叶晨等人在他家里,不可能没完没了地折腾,倘若移灵之前还是找不到东西,那么叶晨也只好乖乖地放行了,否则再纠缠下去,这必然会引起世人非议,足可以导致他身败名裂。李维恭把时间捏得很准,从存放物品到邮局邮寄,正好能赶上灵柩发送。
叶晨取过了血,至于剩下的存单,则是扔给了于秀凝和陈明两口子,毕竟没有白帮忙的道理,只见叶晨对于秀凝两口子说道:
“大姐,姐夫,小外甥刚出世,我这当舅舅的,除了给他取了个名字,也一直忙于工作,没顾得上来看一眼,心里愧疚啊,这些存单就权当是送给我外甥的见面礼了,你们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于秀凝不禁感叹,自己的这位弟弟可真够财大气粗的,这可是李维恭这两年所有的干股分红,足足几十万美刀,直接就送人了。不过比起店小二的个人资产,这些在他眼里也的确就是一笔小钱。
别看于秀凝和陈明也跟李维恭一样,每年抽取一样的干股分红,他们两口子的钱,一直都有叶晨这个理财大师在帮忙打理,借着大漂亮那边的经济危机,个人资产早就翻了好几翻了,这也是他们两口子乐于帮助叶晨的最根本原因,因为叶晨赋予了他们两口子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钞票。
从于秀凝家里出来,顾雨菲一阵后怕的对着叶晨说道:
“小二,你是怎么想到先生会跟咱们玩儿灯下黑的,真的太悬了,要是被我表哥拿到这份血书,把它递到了南京,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叶晨笑了笑,心中暗道,你表哥可不会干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只会借机凭着这份血书来敲诈我,好把李维恭这个老王八这两年的分红据为己有!在他心里,什么都没有让他的那个渗透计划维持下去更重要,那是个烧钱的计划,更何况如今我一家独大,这绝不是你表哥乐于见到的,因为这样,他就没法跟我掰手腕了。
不过叶晨用手轻轻的摩挲了两下顾雨菲细白雪嫩的脸庞,还是对她解释道:
“李维恭递交证物方式,不外乎有两种,自己提交和请他人转交。自己提交这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我就调查李维恭死前,凡是跟他有过接触的人,但查来查去,还是找不到证物的下落。因此我就想,他会不会是把证物存放邮局,准备寄往南京了呢?但从邮局内线反馈的消息来看,很遗憾,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寄往南京的物品中,根本就没有李维恭的东西。
不仅如此,就连能跟李维恭贴上边的物品,也找不出像样的一件。就在这时,我想到了那个血指印,并把思维稍稍变换了一下:既然找不到线索,那么李维恭会不会是以陌生人的名义,把物品寄给了陌生人呢?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成功地避开眼线,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陌生人一定要具备个条件:她必须是李维恭最信赖的人。可在李维恭信赖的人当中,有几个不被我们熟悉呢?想来想去,最后我发现他老婆实在是太可疑了,因为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就是个中规中矩,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我们一向称呼她为‘师母’,从未想过要去打探她名字。既然不知道她名字,那么她算不算是陌生人呢?所以跟于大姐协商之后,我们决定冒险一试,呵呵!果不其然……”
齐公子和赵致回到了家中,齐公子的脸色极度阴沉,他脱下了大衣,递给了赵致,然后一脸疲惫的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假寐,这些天来跟叶晨和陈明两口子虚与委蛇,让他感到身心俱疲,最重要的是目的还没达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致帮齐公子挂好了大衣,看到抑郁的齐公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当初她和齐公子走到一起,无非也是利益的结合,然而人毕竟是个感性的动物,就算齐公子长相狰狞,可是在对她这方面真是没得说,她也渐渐的接受了这段婚姻,并且对齐公子产生了感情。
沉默了许久,赵致对着齐公子问道:
“阿齐,你真的非要争另外一个督查室副主任的职位吗?”
齐公子苦涩的一笑,睁开眼对赵致说道:
“小致,不是我想争,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还真就不是贪恋权利的人,可是店小二他逼得我不得不去争,你也看到了,自打他当上副主任之后,直接把一大堆的鸡毛蒜皮抛给我,让我腾不出任何的精力再去跟他对抗。再这么下去,可能奉天失守的那天,你我二人都要被他栓到这座死城,我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可是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奔赴黄泉!”
齐公子的这番话,说的是感人至深,赵致的眼泪瞬间就顺着眼眶滑落,沉吟了片刻,赵致对着齐公子说道:
“阿齐,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许忠义得逞的,我这就去找我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当上这个副主任,让你能跟店小二分庭抗礼!”
一周之后,南京总部下达了新的委任状,齐公子继承了李维恭的职位,如愿以偿成了督察室另外一个副主任,由此,齐、许两大集团的实力,再次变得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