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百卉和肖红都呆住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在对小护士表示了感谢后,两人坐着电梯下了楼,袁百卉喃喃说道:
“我一直以为死亡是距离咱们很遥远的事情,没想到就发生在身边,辛夷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妖刀因为性格的高冷,可能在同学间不大受待见,但是辛夷却完全不同。他性格憨厚老实,而且对妖刀一往情深,女生们都说妖刀能遇到辛夷,绝对是上辈子积了德了,把他誉为最佳男朋友的样本。
肖红是跟辛夷从军训一直走到最后的同学,她认识辛夷的时间要比袁百卉长,此时她精神也有些萎靡,再没了往日嘻嘻哈哈的劲头,轻声说道:
“其实有时候想想也挺没意思的,咱们都是学医的,身为一名医者却不能自医,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啊。”
袁百卉也有些感慨,她有些伤感的对着肖红说道:
“我跟辛夷一个科室,平日里和他一起跟着导师查房。你也知道儿科被称为“苦穷累”,大部分的医学生都不愿意从事儿科,可辛夷真的对那些来看病的小孩儿很有耐心,这么样的一个好人怎么就没好报呢?”
肖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肖红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袁百卉说道:
“据我所知,辛夷的父母也都是医生,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辛夷得了这种病,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有多难过呢。
百卉,咱们回去组织同学帮着辛夷募捐吧?辛夷这些年跟妖刀处对象,平日里的生活费都搭在妖刀身上了,肯定没多少钱。好歹咱们也算是尽到了同学的一份心意,你觉着怎么样?”
袁百卉点了点头,班级里虽然有像厚朴、王秀玉那样出身贫寒的农村孩子,可是其中也不乏富二代,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已经出国留学的刘婷婷就更是不用说了,至于尤悦也是隐藏的有钱人,只从她平日里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得出来。袁百卉想了想,然后对着肖红说道:
“这样吧,女生这边我来组织,至于男生那边你人头熟,你去办!”
肖红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袁百卉说道:
“今天太晚了,男生那边通知不到,明天再说吧。不过这件事情最好私下里进行,瞒着点妖刀、叶晨和赵英男。只看他们没通知班里的同学,就能猜到叶晨和赵英男应该是帮着把手术费之类的事情给扛下来了,咱们不能只让他俩专美于前。”
袁百卉知道肖红一直跟叶晨和赵英男较着劲呢,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
这天晚上下了班,肖红来到了留学生宿舍来找顾明,顾明对于肖红的意外到来,表现的很惊喜,把他让到了屋里,帮着倒了杯水递过去,然后兴奋的说道:
“小红,我这前脚刚进屋,你就过来了,吃饭了没?我请你去吃肯德基啊?”
肖红淡然一笑,然后对着顾明开口说道:
“小白,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找你的,辛夷生病住院了你知道吗?”
顾明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肖红回道:
“我去广州找我妈了,刚下飞机回到宿舍,前两天看他还好好的啊?他得什么病了?居然还要住院治疗?”
肖红往后捋了捋自己有些散乱了的头发,然后说道:
“肾细胞癌一期,明天正等着做手术,你再回来的晚一点,估计就错过了。”
顾明瞬间想到了前些日子辛夷找自己喝酒那天,打听靶向药的事情,他小声嘀咕着:
“我说这个家伙怎么跟我打听有关靶向药的事情,这下好了,一下子就串联上了。小红,你领我去医院看看他吧!”
肖红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顾明开口说道:
“这时候辛夷最缺的一定是钱,我们女生宿舍这边已经开始募捐了,男生宿舍那边还没有通知到,我想麻烦你过去通知一下,对了,千万要记得避开叶晨,不要让他知道!”
顾明有些疑惑的看着肖红,然后问道:
“为什么啊?大家都捐钱这不好吗?怎么还要绕过他?”
肖红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不得不耐心的解释道:
“因为这家伙早就知道辛夷的事情了,已经瞒着大家出了大头了,他跟咱们这么见外,咱们干嘛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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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这边,众人下了班回到宿舍,学习的学习,看书的看书。正在这时,班长厚朴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从收发室取到的几个信封,一进门就对着黄芪说道:
“黄芪,你的米国来信!”
坐在黄芪对面的杜仲笑了笑,然后开口问道:
“不用猜也知道,是刘婷婷来的吧?”
厚朴撇了眼杜仲,然后用他那不太标准的英语发音说道:
“No,sheistingtingliu!”
屋里的众人莞尔一笑,然后就见厚朴又递给叶晨一封信,然后说道:
“叶晨,你的也是米国来信,看信封上标注的地址是StanfordUniversitySchoolofmedicine,是你的邀请函吧?”
叶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厚朴一抱拳:
“谢了班长!”
这时厚朴又把最后一封信扔到了秋水的桌上换了旁人,他可能还有探究的心思,然而对于秋水,因为上次他背着大家让母亲去找赵主任走动关系,这让厚朴深恶痛绝,所以他连调侃两句的心情都没有,直接转身就走。
秋水这边看了眼信封,发现是《燕京文学》杂志社寄来的,他拆开来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因为这又是一封退稿信,退稿的原因居然是“小说文笔粗俗涩情,主题思想含混不清,充斥着不可理喻的自我膨胀。”
正在这时,宿舍里突然传来了黄芪的啜泣声,只见他用信纸挡着自己的脸,然后伤心的痛哭。坐在他对面的杜仲连忙问道:
“黄芪,你怎么哭了?”
厚朴和叶晨也来到了黄芪的身边,厚朴关心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正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秋水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这还用问啊,肯定是跟刘婷婷掰了呗,真正分手的那种。”
宿舍里的人全都对着秋水怒目而视,黄芪的哭声更大了,厚朴对着黄芪问道:
“是他说得那样吗?为什么啊?你们在一起这都多少年了?怎么就说分就分啊?”
黄芪仍旧沉浸在分手的悲痛中,甚至是哭的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秋水那公鸭嗓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还用问吗?黄芪无法满足刘婷婷的基本恋爱需求,他无法陪伴在刘婷婷的身边,所以这段感情在僵持了八年后,刘婷婷最终还是选择了与他彻底翻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