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钢在逃,如今只剩下他弟弟一个线索,马魁师徒三人突然间就闲了下来。松林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人生地不熟的,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回到了铁路招待所里等消息。
汪新是个好动的性子,执行任务不管再苦再累,他都能坚持下来。冷不丁闲下来,他做不到像叶晨和马魁那样沉稳。此时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对着正靠在被子上假寐的马魁问道:
“师父,这个董钢畏罪潜逃,那这个案子是不是就跟他脱不了干系了啊?”
马魁不在的时候,汪新遇事都是询问叶晨。可是师父在场的情况下,他一般都是向马魁请教。一是马魁在三人小组里是带队的身份,做决策的一般都是他;再就是有马魁在场,他再向叶晨去请教问题,对于马魁有不敬之嫌,这种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马魁看似在假寐,其实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因为分尸案牵扯出了丁贵安,因为丁贵安又牵扯出一个董钢。作为一名老刑警的敏锐直觉告诉他,他们可能是找错破案的方向了。
可是董钢的突然潜逃,又让他们不能置案子不理,因为被锁在小黑屋的董钢弟弟,情况太诡异了,这里面疑点重重。
马魁眼睛没睁开,轻吁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也不一定。”
“不一定?那他为啥跑啊?”
马魁嗤笑了一声,然后对着汪新说道:
“我要什么都知道,那我不成神仙了?”
马魁感受到了汪新对自己的依赖性,而这恰恰是他所不喜的。因为作为一名刑警,最重要的就是培养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哪怕是说错了都无所谓,一味的依靠别人分析,那要你的脑子是干嘛的?所以他习惯性的呛了汪新一句。
如果换成汪新刚跟马魁那会儿,以他的性格没准两人这会儿就呛声起来了,可是好歹也跟在马魁身边这么多年了,汪新早就能号准马魁的脉了,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说道:
“师父别闹,跟你说正事儿呢。”
马魁瞬间把脸一沉,对着汪新沉声呵斥道:
“到现在你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董钢自从发现了咱们是警察后,这些天一直在试探我们,为的就是看我们是不是在一直盯着他。直到他去那个破房子之前,他对我们是没有任何察觉的。你说说看,他从破房子出来以后,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汪新的脑子不笨,经过马魁这一点醒,他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有些不托底的说道:
“难不成是我翻垃圾箱的时候惊动他了?也不能够啊,我是看到他走远了以后,我才查的。”
马魁从床上坐起了身子,端起茶缸喝了口水,然后撇了眼汪新问道:
“他要是给你来上一记回马枪呢?”
马魁的问话让汪新感到不自信了,他对着马魁问道:
“那这垃圾我当时就不应该查?”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叶晨,此时突然笑出了声,对着汪新问道:
“查是肯定要查的,但是你选择的时机不对。你仔细的想一想,在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跟踪你的情况下,你是不是会凡事都防一手?我不知道你,至少我是一定会提防的。
我没猜错的话,这是董钢给你挖的一个坑,他在扔垃圾的时候,肯定是把口袋扔进去的形态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了,只要有人动过那个口袋,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董钢的卷宗我相信你已经看过了,这小子自打踏入社会以后,就能干别的,整天就跟咱们这些警察打交道了,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心里太有数了,反侦察经验极强,这是他成为一名大混子安身立命的本钱。”
叶晨在渗透的世界步步为营,他有过很多次机会去接触到重要的情报,有时甚至情报就放在他眼前。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边全都是老狐狸,盯着他的眼睛不止一双,所以他只能是克制住心中的欲望,对其视而不见,要不然早就领盒饭了。
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谨慎,所以他才能够活到最后,哪怕齐公子明知道他是红党,可是却抓不住他任何的把柄。像汪新这么草率的做法,在齐公子的眼皮子底下,现在他坟头草恐怕都老高了。
汪新的脸上写满了沮丧,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良久后他叹了口气,懊恼的说道:
“诶,这事儿又让我给办砸了。”
马魁看了眼小徒弟,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对他说道:
“也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你太年轻了,吃一堑长一智,别上火了,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咱们还有机会。”
汪新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马魁,然后说道:
“师父,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换了往常你早就骂我了,今天这是啥情况?这安慰人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怪不适应的呢。”
马魁的脸一黑,瞪着汪新嘴里骂骂咧咧的道: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蹬鼻子上脸,等着吧,回去我就参你一本,报到局里,让你继续回红阳守广场去!”
汪新嬉皮笑脸的看着马魁,然后说道:
“嘿嘿,您早这么说话啊,我舒服了。”
“贱皮子,不挨骂不得劲儿,你这是随了谁了?汪永革也没你这么二皮脸啊?”马魁笑骂道。
一阵笑闹过后,师徒三人间的沉闷有所缓解。汪新思忖了片刻,对着马魁问道:
“师父,我想找董钢他弟弟唠唠,兴许还能挖到点线索呢?”
马魁看着窗外的白雪皑皑,轻声呢喃道:
“我可提醒你啊,别到时候他把你给弄个好歹的,回去我可不好交代。”
汪新嗤笑了一声,然后对着马魁说道:
“师父,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好歹也跟了你这么久,让一个精神病把我给忙活了,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汪新来到董钢弟弟所在的精神病院,试图从他嘴里套话,结果这小子嘴里念叨着我要吃鱼,我要吃肉。汪新也没多想,毕竟找着他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他有多惨了,整天被董钢锁在小黑屋了,平时只有咸菜就馒头,肚子里恐怕早就没油水儿了。
汪新跟松林警方申请,把他带到了家小饭馆,去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松林刑侦支队的便衣跟随,以防发生意外。汪新在小饭馆里,给董钢的弟弟点了份酱焖鲤鱼。
酱焖鲤鱼是一款有名的东北特色菜,东北人几乎家家都会做,人人都愿意吃。这道菜以其独特的酱香味道和丰富的营养价值而受到广泛的喜爱。
在东北,酱焖鲤鱼是一道硬菜,不仅因为其味道鲜美,还因为其制作过程体现了东北人对食物的热爱和对烹饪的精细要求。
和南方的清淡口味不同,东北菜的口味普遍偏咸,这一特点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东北地区的气候寒冷,人们需要摄入一些补心气、壮心阳、鼓舞心火的食物来抵御寒冷,因此,东北菜中的咸味和油腻的口感实际上是为了满足人们对于这种食物的需求。
其次,东北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因素也影响了其饮食习惯。由于东北原来物流不方便,青菜只有应季才有,为了方便储存,大部分都晒干或腌制,这样才可以满足缺少菜品的口味需要。此外,东北菜的特点还包括菜量很大、油比较大,以及偏咸的口味,这些特点共同构成了东北菜独特的风格。
菜端上桌的时候,香气四溢,汪新对着董钢弟弟说道:
“这鱼可老香了,想吃不?想吃的话你得告诉我,你哥为啥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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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我哥他怕我跑了。”
“他怕你跑了为啥不把你锁身边呢?”
“我哥他不敢。”
“他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