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见仁爆出的惊天大料,谢致远脸色变得很难看,叶晨和苗彻倒是该吃吃该喝喝。都是在一个系统的,哪怕是没有苏见仁的爆料,他们也能觉察出这件事情充满了诡异。更何况叶晨是半个亲历者,至于苗彻,更是在审计这样的部门,他能接触到很多不为人知的情报。
谢致远做出一副喝的微醺的架势,对着苏见仁口齿不清的数落道:
“老苏啊我跟你说,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瞎说。”
“没瞎说,我有根据。”
“你有什么根据啊?戴行都已经走了。这已经发生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提了,咱们得往前看。”
苗彻撇了眼谢致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老谢,我听你这话里有话啊,我就说平日你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费尽心思把四个人聚到一起呢。都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呗,估计你要是再晚说一会儿,可就做不得数了,你没看到老赵明显已经高了吗?”
在谢致远看来,苗彻的话听着就跟骂人似的,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恼羞成怒。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去得罪苗彻,因为在深茂行他有苏见仁和赵辉的同学关系,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要是因为得罪了苗彻,被他给盯上了,到时候很多擦边的事儿非让这货给搅和黄了不可。
谢致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
“直说就直说,直说那就是分行行长这位置已经空出来了,是吧?那,赵辉有目共睹的,这深茂行中找不出第二位来。如果说,这次总行再不提他的话,那就是瞎了眼了嘛,所以我说的这个意思就是,咱们哥几个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赵辉能够卡在这个空上。”
苏见仁先是撇了眼谢致远,随即又看了看叶晨,他心里很清楚谢致远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说在座的四个人里,谁能够有能力跟深茂总行的领导去斡旋,那么非他不做第二人考虑,毕竟他老子的关系摆在那里,深茂总行第一任副行长,拥有的人脉不是说说的。
苏见仁摩挲了一下戴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这是他这些年单身的标志。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耸了耸肩说道:
“我没有意见啊,大家都是老同学,老赵能上去挺好的。”
叶晨露出了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看了眼坐在他对桌的谢致远,然后说道:
“感谢谢总为我这么操心,不过对于再进一步,我本身还是挺佛系的。不管能不能上得去,我都是在靠本事吃饭,你说是吧?”
谢致远自从开了远舟信托之后,在魔都金融圈混的风生水起的,别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往往都是以恭维居多,被人阴阳怪气的时候不能说没有,而是很少,别人往往没那个勇气,即便是有,也都被他找后帐给摁死了。
结果今天谢致远本意为了拉进同学间的感情,把约了出来,还特意拉着苏见仁和苗彻作陪,却从头到尾一直都被叶晨给针对。
叶晨刚才的那句话实在是绵里藏针,说自己是在靠本事吃饭,言下之意是不屑于玩没用的小手段,暗指谢致远背地里蝇营狗苟,狗肉永远上不了宴席,说话简直是恶毒至极。
小小一张四人桌上,暗涛汹涌。就算是感官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出来叶晨今晚在故意针对谢致远,虽然不清楚原因,然而没人希望看到他们直接爆发冲突。君不见当初就因为苏见仁的一句话,两人就大打出手吗?谢致远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不管是苗彻还是苏见仁,心里都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苗彻跟叶晨平日里走的近,此时他适时的跳出来打着圆场,言简意赅的说道: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风光,戴行这位置,未必好坐。”
谢致远的太阳穴直蹦,今晚喝酒都没能让他血压升高,结果被叶晨接二连三的出言回怼,让他血压不自觉的飙升了。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自嘲的笑了笑,一边扶了扶自己的后脑勺,一边对着苗彻半开玩笑的说道:
“诶呀老苗啊老苗,你说你在大摩做了那么多年的资深总监,这华尔街回来,你要当个支行行长,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诶,你偏不,直接去了审计,清水衙门,没钱不说,关键你得罪一大堆人呐。我想采访一下你,你图什么啊?”
苗彻嘴角微微弯起,他心里很清楚,谢致远自从大学毕了业,在金融圈混的风生水起的,这些年来一直自视甚高。然而今晚却被叶晨一通软钉子给顶到快吐了血,表面上看他是在揶揄自己,实际上完全是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苗彻没在意的笑了笑,一边挑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爆炒黄泥螺,一边说道:
“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黄泥螺,黄泥螺你爱吃吗?你不爱吃。可我爱吃,大家的口味不同。”
一顿别扭至极的饭吃完,四人走出了饭馆儿,还是跟来时一样,苏见仁坐上了谢致远的车,至于苗彻则是跟叶晨坐进了一辆车。吃饭的时候,苗彻滴酒未沾,全程只喝着饮料,他从叶晨的手中接过了车钥匙,当起了司机。
苏见仁坐在谢致远的车里,撇了眼他阴晴不定的脸,心中暗笑。不过他也知道这家伙今晚郁闷至极,所以也没再继续火上浇油,而是跟撸猫似的,顺毛捋顺道:
“老谢,我跟你说啊,这个苗彻,他这个腔调我是真不喜欢,他就是坐在那里不说话,我都感觉这领口发紧。”
谢致远别看表面上醉眼朦胧,可是他心里清楚着呢,今晚的酒桌上,苗彻隔三差五的就去怼苏见仁几句。要是换成大学时候的脾气,怕是苏见仁早就跟苗彻翻脸了。
只能说在社会上工作了这么多年,苏见仁也被现实打磨的差不多了,最起码他知道什么人能得罪得起,什么人得罪不起。他可以冲着谢致远挥出老拳,也可以对叶晨暴力相向,唯独不能去得罪苗彻,要是被他给针对了,别人不提,他家老爷子绝对能第一时间祭出家法。
谢致远看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轻声说道:
“懂你,没看我特意帮你把他给甩开嘛。”
谢致远为自己提供了情绪价值,苏见仁是懂得投桃报李的,他撇了眼谢致远,心里知道这个家伙今晚上在叶晨那里吃了不少憋,此时心里正郁闷着呢,于是便说道:
“还有这个赵辉,大家都是老同学,可你瞧瞧他,这个能装啊,何必呢?”
苏见仁的话深得谢致远的心,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
“精英也没什么不好,我不也是精英嘛。赵辉现在是魔都分行的副行长不假,我在魔都的金融圈名气怕是也不比他差哪儿去吧?”
苏见仁呵呵一笑,对着谢致远说道:
“你可不一样,你是精英接地气,那家伙都快要不食人间烟火了!”
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谢致远拍了拍苏见仁的大腿,然后说道:
“老苏,现在你跟分行的关系怎么样?”
闻弦歌而知雅意,苏见仁听得出来,今晚谢致远拼了命的去巴结叶晨,肯定是有所求。现在在叶晨那里碰了壁,无奈之下,他这是把枪口对准了自己这边。想要自己帮忙,其实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你得拿的出让我满意的筹码。苏见仁轻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谢致远说道:
“你觉得呢?我苏见仁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了,还有啊,深茂行的那些个老领导,还有老人可都还在呢,他们哪一个不给我爸爸点面子啊?我搞得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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