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段落尽显辛辣讽刺的风格,把科举制的阴暗、底层文人的痛苦无奈、堕入追求利禄的儒生的卑鄙无耻写的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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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的故事放到后世都足够有讽刺性,更别说在这个人情小说刚刚出现讽刺小说还没有形成的年代,极富戏剧性的故事以及对人性的深刻描写对于这时的读者来说是见所未见的,只会让他们觉得万分新奇。
邓志谟读到周进坐馆这一段的时候就已经心动,只觉得王文龙把底层文人的悲惨处境描画的万分真实。
他也是多年科举不第这才心灰意冷转而写书谋生的,看到周进的处境只觉得自己都代入了书中人物。
接着又看到范进中举这一段,看到范进得知自己成了举人之后喊的一句“咿,我中了!”就直接疯掉,邓志谟忍不住击节赞叹。
“讽刺,太讽刺了!”
他仿佛在这本书中看见了自己所见过的无数底层文人的影子。
这种直接讽刺世情的小说他从来没看过,虽然手法和金瓶梅有点类似,但是其讽刺远比金瓶梅更加入骨,也更有可读性。
邓志谟觉得万分新奇,又觉得这种小说的手法非常值得学习,将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读了之后口中还有余味。
直到把四章全部翻完邓志谟还不忍释卷,只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将如何发展。
他直接起身便拿着这一沓书稿进了后院。
双峰堂主余象斗正在后院之中看刚刚印出来的书页质量,就见邓志谟匆匆忙忙进来说:“余先生,你看看这部书!”
余象斗问道:“先生又写了什么书?”
“不是我写的,乃是我的一個朋友所做。”
余象斗接过邓志谟手上的书稿,开始慢慢翻看,开始时他还不怎么在意,但是越看便越专注。
看了大半个时辰余象斗才将书稿放下,点头说道:“果然好文笔,文笔有点《金瓶梅》的意思,但是讽刺辛辣,描摹人性却又另出一奇峰。这书作者是哪一位?”
“这书的作者名叫王文龙,是我一位朋友,人就在建阳。”
余象斗问道:“在建阳?可是建阳县学里面的秀才公?”
邓志谟摇摇头:“王文龙祖辈随着三宝太监下西洋,自幼在西洋长大,于四书五经不太精通,但是阅历颇多,他让我看看这部书可否刊印,我今天也才看到了后续章节,惊为天人,连忙便拿给你了。”
余象斗闻言点头:“我们书坊在印了《皇明诸司公案传》之后也好久没有开刻新的小说了。”
“《公案传》的刻板印完这一稿也就磨灭不清,而且销路也快见底,我正想要新刻一本小说来印,原本也是要征稿,现在看来若是这王文龙文字够快的话倒是可以印这本《儒林外史》。”
邓志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主动帮王文龙询问道:“余先生,这一本书你打算给王文龙多少稿费?”
余象斗:“王先生行文颇利,可给一本书八十两。”
邓志谟直接摇头说:“这稿费太少。”
如今书坊印程文墨卷给选家的稿费能到一本一百多两,但那是知名选家才能有的价格,至于其他类型的稿费也能到差不多的水平,像邓志谟这种知名作家编一本书能拿到七八十两,写一本小说也得有上百两了。
邓志谟觉得凭王文龙这本《儒林外史》的水平拿一百多两一点也不过分。
余象斗闻言笑道:“先生真是为好朋友,如此,不如你叫那王文龙先生来书坊里一趟,我与他当面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