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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龙一愣,忙问:“怎么回事?”
李八斤说道:“高公公今年上钱财不凑手,在福州征敛的厉害了些,照着福州府学众秀才的名册去搜刮,有一秀才仗着自己家中有些势力,竟敢和高公公反抗,一两句言语说的不顺了,公公大怒,便下令将那家父亲抓到街上杖责三十,棍子是市舶司自己打的,那几个贼厮鸟要显本事,下手颇狠,把人屁股上两瓣肉都打的烂了,掉在地上,那老头子回去就死了。”
李八斤道:“之前咱们在月港市面上救的那个秀才王宇,同着先生的好友徐兴公他家弟弟徐闻言气愤,那王宇居然率领诸生围了市舶司,那王宇颇通武艺,真是个不要命的。他带着诸生猛攻,林宗文手下缇骑都守卫不住,士兵被打伤好几人,一哄而散。如今高公公躲进了自己府中,林世卿正四处招兵防守呢。”
“我见着这事不是个头,这几年手下也捞了些钱财,不愿与他们为伍,趁着乱便跑了出来。”
王文龙闻言点点头,知道高惹出来的诸生之乱果然还是按照历史发生了,不过他颇为疑惑的问道:“这又与我有何关系?”
李八斤道:“那高在府中被人围攻,气不打一处来,且这惹起民变于他们太监来说也是一桩麻烦事情,总要对上交代,自然想着罗织罪名。徐家他不想得罪,就要从这王宇身上下手,又嫌他背景不厚,担不起一个罪责,先生你同着那王宇是好友,名声又响亮,他便要找你的麻烦了。”
“我去,”王文龙闻言人都傻了,他知道诸生之乱大概今年就会发生,但是他自问和这事情根本扯不上关系,万万想不到还会有人往他身上咬过来。
而且照李八斤这意思,如果不是他有点名气高还不会选中他做靶子。
自己这也太倒霉了!
王文龙问道:“兄弟可知他们如今要怎么做?”
李八斤小声说:“这主意我听闻是那林世卿出的,我跑出福州时他们正在福州中找曾经给《旬报》写过文章的人,要他们出个文具证明先生你曾指使他们专门写些攻击税监的文章,想要攀咬说这次民变也是你的《旬报》在后面挑唆。”
李八斤劝道:“建阳先生,我如今要去南边了,你也快些跑吧,那高对付起人来,莫说有官身,便是巡抚御史也能被他咬得一身血呢。”
王文龙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李八斤说的没错,万历皇帝对于税收太监的纵容程度惊世骇俗,陈奉在湖广满大街杀人都没问题,高在万历皇帝那里的受宠程度并不比陈奉低,自己真被他盯上,一个国子助教的八品官算个屁?哪怕做到寻道御史、知府级别的官员,税监太监往上一个汇报,说被扔进诏狱也就被扔进去了。真是祸从天降!
但走也不行,难道把自己在大明这三年的奋斗成果全部扔掉?
王文龙一下也有些手足无措,思索半晌,咬咬牙道:“这事情我晓得了,八斤兄弟,你日后却要如何办?”
李八斤道:“我早知道给人做爪牙不是条路,却是早做好准备去投亲戚了。”
“去哪里投亲?”
李八斤笑了笑没回答,王文龙一愣,这才明白他此后多半要隐姓埋名,哪怕是对他也不会说最终去处了。
王文龙又道:“钱财凑不凑手?”
“先生不用记挂,我早有存在弟兄那里的。”
王文龙又去叫来沈宜修和李国仙同李八金相见,颇有感触道:“当年你把我从建阳抓来,我孑然一身,如今却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李八斤点点头:“那时怎能想到今日?”
他将李八斤送到驿站外,正碰上王平保从银楼回来,他已将王文龙身边的银两换了三锭二十两的金锞子。
李八斤见到拿出金子就要推脱,王文龙二话不说将金子塞到他包袱之中,嘱咐说道:“日后莫乱吃酒,存着些钱,也娶个女人把家室建起来……此去,怕是不相见的了……”
李八斤的眼眶也红了,拱手道:“王老爷仁义,祝你一家逢凶化吉,老爷日后鹏程万里。”
李八斤说完背上包袱,提起长刀往南路而去,转过几道弯,又回头看了两看,王文龙等他在视线之中不见了身影,这才叹口气,回去思索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