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都看呆了,中央和地方争财权的事情大家是听说过,但六部就已经是朝廷中央机构,皇帝和六部争财权,这事情本朝前所未闻。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矿税皇帝和六部五五均分,这个结果还是六部堂官跟万历皇帝谈了好久才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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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亲自打着算盘跟六部分钱,就问这场面希不稀奇?
陈仁锡等东林党人颇为失望,王文龙却不意外,甚至觉得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他在江南一方折腾造成偌大舆论声量之后才得到的结果了。
王文龙宽慰说道:“圣上下令停止开矿税监便失去剥削百姓的路子,以后再也不会有太监指着某家土地说其下有矿脉就强占人家土地的事情了。内库与有司分账,多少也能充实国家,这两件都算是好事。”
在王文龙看来万历皇帝退了这一步就已经算是阶段性胜利,虽然刘成等太监还在地方上收税,却已经失去大部分为非作歹的权力,在原本历史上也就是这几年间,各大税监太监会陆续被万历皇帝叫回京城。
这群太监现在在地方上肯定还要贪还要捞,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开更多的矿脉,也就没有办法去伤害到其他百姓的生计,至于被他们开出矿产的地方,当地受不了盘剥的百姓已经逃的差不多了。造成的损失无法弥补,但是基本上已经止损,这就算是一件好事。
陈仁锡却愤愤的说道:“只是停止开矿进步实在太小,天下税监没有撤除,始终还是在与民争利啊。建阳《国富论》中写的好,江南的比较优势本来就在手工业上,何必强课税收影响经济?”
闻言王文龙心里暗暗撇嘴,对于东林党人来说,他们和商绅的利益绑在一起,在他们眼里税监只要存在就是与民争利,只有把所有税监都赶回去,做到万历皇帝的太监不能出京城,甚至对江南的经济行为基本上不课税,那才叫最终胜利。
王文龙觉得这群东林党人在经济上基本上就是追求小政府大市场,可是在斗争方式上,却是想要用掌握政权的方式去实现经济追求,这十分不现实。
东林党人似乎看不出来他们的这理想和行为完全就是矛盾的。
如果一个党派掌握朝局的目的是为了让朝廷不收税,那这党派岂不是越掌权朝廷越收不上钱,越掌权朝廷越弱?
头脑和身体走的是两个方向,东林党的行为能不拧巴吗?
至于收税是否影响经济,《国富论》里的古典经济学模型只是一个简单模型,一个经济体想要顺利发展最重要的基础除了生产力之外还有自身的安全,如果江南百姓真不交税国家的安全稳定都不存在,江南百姓活都活不了了,等满清入关时,发展经济难道能抵住清军?
不过王文龙也不想和陈仁锡争吵,他建议说道:“虽然圣上还没有收回税监太监,但我观察圣上的性格,随着这些太监收税的作用越来越小,圣上对他们的恩宠也会大量降低。”
陈仁锡还没理解,抱怨道:“虽不受恩宠,但这些太监在地方上依旧能够为祸呀。”
王文龙笑道:“他们过去肆无忌惮,是因为有圣上的保护,如今圣宠既去,打压这些太监便容易了。诸公若是见太监还有不知收敛的,只需记其行为,多多上疏,圣上多半会有反应。”
陈仁锡思索一阵,惊喜道:“建阳此言即是,我回常州就和诸先生说这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