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就见王文龙将一把背上掏了小凹槽,塞入硫磺粉和松香粉的小刀晃了一晃,接着往那用硝酸钾溶液泡过的黄纸符上猛的一砸,“刺啦”一声,泡过硝酸钾溶液的黄纸符迅速燃烧起来。
“哎呦,好本事呀。”欧华宇忍不住喝彩。在场的其他海商也看的目瞪口呆,原来建阳先生还真会法术呀?
王文龙又取出一个小小的铜壶,将燃烧的纸符丢过去,点燃铜壶上的棉芯。等待棉芯的热量加热壶中的酒精使其汽化,差不多的时候王文龙便扭开喷管,然后又砸亮了一张黄纸符,丢过去点燃从喷管喷出的酒精蒸汽。
喷出来的火焰有一千多度的焰口温度,呼呼的,连玻璃都能直接烧化,听着就猛。
王文龙朗声对众人道:“且看我这一把太乙神火,涤荡病魔!”
说完他就到旁边的小盘子中取了一指头的铜矿粉末,对着喷灯的火口一弹,原本淡黄色的火光瞬间变成了绿色。
再拿草木灰一弹,绿色火光又变成紫色。
接着是贝壳灰,火光转为红色。
最后弄了点盐巴弹上去,火光又变回明黄色。
围观的一群海商们发出阵阵赞叹之声。
欧华宇高兴的拍手道:“建阳侄儿法力高啊,一盏灯三个颜色,这怕不就是三昧真火哦?”
布水等族人窃窃私语:“这个汉人的姨还真有点本事。”
李旦也惊讶说:“想不到建阳他真会作法。”
李国助在一旁憋着不敢说话,只能在心中吐槽:“什么仙法?不就是酒精喷灯吗?物理社的实验室每桌一个。”
此时在一旁观看王文龙做法的麻豆社众人早已经是目瞪口呆。
台湾岛上的原住民南北沟通极少,科技发展水平很不平衡,北部的十三行文化受到大陆商人技术输入的影响,千年前就已经学会炼铁,而南部的平埔族还在石器时代,只不过因为岛上的交通不便,几个文化圈自己发展。
和大员港对面的西拉雅族就属于技术发展比较落后的那一批,到现在连青铜器都还不会造,还在使用石器和一些粗糙的陶器。
族人连炼铁的高炉都没见过,自然更是没机会接触酒精喷灯这种东西,布水看到那酒精喷灯呼呼喷出的火焰,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也能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蕴藏其中。
而随着王文龙手指轻弹,那五色变化的火光更让麻豆社众人觉得十分玄妙,也是赶上布水刚才喝酒磕槟榔弄的头脑有些晕乎,忍不住说道:“难道这个汉人真的是神仙?”
听到部落里的姨都如此的喃喃自语,其他麻豆社的长老更是对王文龙产生了崇拜之心。
王文龙把装神弄鬼的仪式弄完后才将手中用来种痘的小刀拿到酒精喷灯上烧红刀刃,做了消毒,等待刀刃冷下来,便看向那二十几个麻豆社的天花病患。
王文龙招招手,麻豆社的二十几人左右看看,他们还在犹豫时,身边的福建海商已经催促起来:“还不快上去?难道让建阳公等你?”
终于有个胆大的病人爬到王文龙身前。
众人就见王文龙拿棉球蘸了高度白酒做成的“神酒”在那人的手臂上反复擦拭,等待酒干了之后便拿“三味真火”降神过的小刀轻轻的在他手臂上划过一刀,然后倒上“仙粉”,又拿一个花生壳装了“仙药”扣在伤口上,最后把烫热的狗皮膏药往上一贴固定住花生壳。
那麻豆社的族人原本以为仪式会很复杂,当王文龙拿刀对向他手臂时,他更是怕的浑身发抖,却没想到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结束了。
王文龙拍拍他,要他到一旁休息,他回过头看向亲戚,用土话说道:“不是很疼的,并不危险。”
刚开口说话就被身边福建商人制止:“闭嘴,建阳公身上有神呢,不要冲撞了!”
甚至麻豆社的几个长老也都用责备的眼神看向他,他们已经真有些信了王文龙是有神力的。
对剩下的二十几个人如法施为,每一次种痘之前,王文龙都要重复一遍仪式,用火燎刀刃、酒精消毒、种牛痘、撒药粉、贴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