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礼离开之后,王文龙老神在在的就在李家等待,就凭梁永这人的性格,他基本不信梁永还有可能退缩。
原历史上的梁永在陕西做的那就不叫人事,别说一个知府了,顶着全省的官员他照样是嚣张跋扈,光是把百姓活活打死,就背了上百条人命,更何况梁永现在在法理上还有律法作为支撑,能退才有鬼。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劝服机会,王文龙也不至于去联络商人了。
果然王文龙等了半上午时间,午饭都还没炊熟姜志礼便灰心丧气的来到李家,一开口便是抱怨的话:“这梁永实在是顽固……难以交谈……”
原来姜志礼硬着头皮将海商和会道门都已经组织起来的事情告诉梁永,梁永却全然不当回事,还跟姜志礼炫耀他所带来的缇骑,说:“此辈儿郎可能敌得海商?”
梁永的骑兵都是从陕西边塞招募而来的卫所军户,几年前是护送着梁永到塞外去收税的,有了这批爪牙蒙古人都没办法从梁永手中把税收抢走,作战力那是相当的强,梁永自信满满。
姜志礼也终于死心,梁永明显是想拿泉州的商人开刀见血,不和他顶一顶也不行了。
……
泉州丝厂街。
一辆装满绸缎的税车缓缓驶过,来到一家铺面前停下时,一个颇为健壮的税监和两个爪牙一起跳下车子。
他走进丝厂街一家绸缎铺,开口就用关中口音趾高气扬的说:“市舶司收税,今年你们上贡的丝绸该缴了!”
绸缎铺的掌柜一脸苦相的跑出来:“官爷不是我们不缴税,实在是一等的缎匹市面上收不来了。”
“胡说,泉州这么大的市面怎么会连几匹好绸缎都收不来?”那税监闻言怒目圆睁。
“过去是收得来的,但前两天起丝织行会的机工为了支持海商全都叫歇了,我们去年的存项都已送到了官里,现在想要买细丝绸缎都没地方买去。”
掌柜的说着还主动打开库房,让那税监进去看,放着上等绸缎的库中的确是一匹好缎都没有了。
这天开始泉州的丝织行会、制瓷行会全都配合着商人们开始叫歇。
督税司还拿他们没一点办法,机房主对税监们极为支持,又是给钱,又是上烟上茶,但是态度再好有什么用,光有织机放在那里,没有工人操作,就算机房主卷起袖子全家上场也织不出好绸缎。
要去惩罚叫歇的工人吧,人家已经回乡下去了,家里的马铃薯该下种了,人家回乡种田总不能说不许。至于丝织行会的领导人,有说是到浙江跑买卖去的,有的说是去了台湾,还有说年初就跑到西洋吕宋国去了。
这些工人明摆着说谎,但是泉州港外那么多小船,机工领袖随便跳上一个舢板往海里一躲,梁永就找去吧,给他一年也不一定找得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