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内托若有所思:“我会跟大人提起此事,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库尔斯点了点头:“我手上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有事可以到旁边的营帐来找我。”
抽身离去的库尔斯,嘴角微微翘起,这嗜血狂狼,也不全然就是一个傻子。
最起码,他还是知道,大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害他的。
…
第二天清早,休整完毕的十字军,终于正式踏上了行军的路程。
总计三万多可战之士,排成的队伍,像是蜿蜒的巨蟒,十字徽记遍布在沙漠当中,负责运送辎重的补给车马,驼队,丁零当啷跟在队伍后面。
沿途,经过一座座城堡或是庄园时,当地的领主便会送上力所能及的补给,也有不少朝圣者会拿着武器,加入到队伍当中,这是主场作战的优势。
但同时,一些异教徒领民们开始蠢蠢欲动,用充满憎恨的表情看着那些“邪恶”的十字军,暗地里或许早已酝酿起无数个反叛的阴谋。
但更多的却对此无动于衷。
显然,他们并不认为萨拉丁是来解放他们的。
作为被包税人肆意欺压的底层农奴,他们不太关心统治自己的究竟是法兰克人还是萨拉森人。
谁来也不会使他们的日子变得更好。
…
富尔克男爵推着载满屠宰好的羊的推车,来到所谓的“龙圈”里。
看着那一根根铁栅栏后,人力而起的狰狞巨兽。
他发出了已经无数次发出的感慨:“我原本以为龙兽没什么稀奇的,传奇里,那些骑士……甚至是一群农夫,都能凭借人数优势轻松解决掉它们。”
“现在看来,一群农夫面对这种怪物,唯一能取胜的可能就是把它撑死了。”
男人将宰杀好的整羊抛进铁笼子里。
只一口,凶暴龙如锯齿般的两排獠牙便将一整支羊切得只剩下头颅跟尾巴。
中间的部分都被它一口吞下。
男人笑着看着凶暴龙用粗糙的舌头,将羊头和尾巴卷入嘴里:“要撑死这些大块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富尔克突然道:“我听说,这位舍迈尔大师刚来就医治好了一个垂死的病人?”
“不是垂死的病人。”
男人认真解释着:“确切来说应该是诅咒,他们这行的对付诅咒属于专业对口。”
“能具体讲讲吧?”
“不能,作为主人,我不能随便答应一个奴隶的要求。”
富尔克男爵愣了下,心中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浓浓的失落。
但随后就听到男人微笑着说道:“但你是我的朋友,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讲一讲吧。”
“那是个阿勒颇很有权柄的大人物的女儿,她因为美貌遭受诅咒,变成了吸血的魔鬼。”
“后来呢?”
“舍迈尔大师送她解脱了。”
“就这?”
富尔克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是吧,一点也不跌宕起伏,但被她伤害的那些无辜人肯定不会认为这个过程过于草率,如果不是舍迈尔大师受命调查这一连串的失踪案,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富尔克皱起眉:“我还以为舍迈尔大师会解除她的诅咒,还她一个清白之躯。”
“哈,哪里还有清白之躯,她在被诅咒的一刹那,灵魂就已经死去,堕入黑暗了。”
“还有类似的事吗?”
“你对这些很感兴趣啊…”
富尔克男爵心中一惊,难道自己想要探知舍迈尔的情报,再偷偷传递出去的打算,被看破了?
不对啊,我这也是临时起意!
男人语气感慨道:“不过也正常,自从那些邪恶的法兰克人在战场上使用法术之后,许多人都对往常不太在意的神神鬼鬼的事在意了起来。”
“使用法术?”
“当然,如果不是使用了法术,那些法兰克人怎么可能在黑暗中还能看清事物?”
提起卡勒堡之战,男人的脸上满怀愤懑:“那个洛萨,就是凭借这种法术打赢了一场不公平的战争,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何会崇敬这种人。”
“原来是这样…”
富尔克又想起了神出鬼没的库尔斯,的确不像是普通人。
他应该是个巫师吧?
富尔克将一头羊,远远地抛进龙圈里,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这么看来,洛萨伯爵当时胜得的确不够光彩。”
“没错,是他开启的这一切,所以吾王也只能做出同样的应对。”
男人将最后一只羊铲进铁笼子里,看着因巨龙刚从头顶飞过不久,而有些萎靡的凶暴龙,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
动作大胆得不像话。
富尔克差点跳起来:“这太冒险了!”
“哈哈,总不会比握着骑矛跟骑士团的杂种对冲更冒险。”
男人潇洒地在华服上擦了擦手,吹了声口哨:“走吧,回营地喝两杯发酵葡萄汁,我剩了一条羊腿没喂那个丑家伙——咱们支个架子烤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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