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要塌了?”
“是谁在说话?”
“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人?”
十字军们面面相觑,这种手段,他们只从那些想象力丰富的吟游诗人嘴里听到过。
罗贝尔男爵拄着木质的剑柄,将一只手放在尾端的配重球上,以见惯风浪的沉稳姿态,开口道:“感谢您的提醒,但城墙若是塌了,加沙城仍将陷入一场可怕的屠杀,谁也没办法幸免。”
似乎是听到了罗贝尔的回话。
萨勒曼没再开口。
男爵转过身,看向一众惊慌失措的战士们,高喊道:“圣地耶路撒冷就在我们的身后,我们的儿女,亲友,家园也在我们身后,若是命中注定我们要葬身于此,那就让我们葬身于此吧,在这最靠近天父之地,为了天父,为了王国的荣光而死!”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沉稳有力,仿佛面前的困难,不过是一条一抬脚就能跨过的小水沟,以致于慌乱的士兵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有人在胸前默默画着十字。
有人小声啜泣着。
小罗贝尔看着自己的父亲,张了张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本以为只会窝在庄园里喝酒,或是打自己老婆的父亲,在战场上的形象竟是如此伟岸。
“怕吗?”
男爵的手按在小罗贝尔的肩膀上。
“不怕。”
小罗贝尔的声音很坚定,他扶着墙垛,看着萨勒曼和他身后那些,逐渐开出营地,整齐列队的马穆鲁克,黑压压的甲胄在日光下仿佛移动的黑色城墙。
没了这堵城墙,只要一个冲锋,他们就会被这些马穆鲁克踩成肉泥。
却见,城下萨勒曼的法袍,已经被游曳在天空中的魔法辉光撑起,像是一条充气的河豚鱼。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小声嘀咕着:“我也不想的,但约定就是约定,我跟那个可恶的家伙约好了,只要拆掉你们的城墙,我就能回家了。”
“这不怪我,我只是拆了一堵墙。”
他不断安抚着自己。
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他抬起手杖,将其狠狠拄在地上。
砰——
一道蛛网状的裂隙,从他的脚下缓缓扩散开来。
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地下有一条看不见的巨型地龙,正向城墙飞速挖掘过去一般。
轰!
人们的脚下开始剧烈颤抖,男爵和小罗贝尔紧紧抓着城垛,勉强站住脚跟。
注视着这一幕的阿迪勒,摘下头盔,满脸惊叹地看着这一幕:“何等伟力,除圣火之恩赐,再无其它可能,难怪兄长会如此在意这些所谓的施法者。”
身后的骑兵们,人嘶马扬。
仿佛地震天灾般的场景,使这些素以胆大温驯著称的阿拉伯健马都躁动了起来,许多骑术不够精湛的马穆鲁克骑兵都被坐骑掀翻了下去。
烟尘散去。
深深的地裂几乎已经延伸到了加沙城已经干涸了的护城河——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更进一步。
阿迪勒的脸上满是惊诧:“这是怎么回事?萨勒曼想要反悔吗?”
他挥着手,试图扇开眼前的灰尘,眯起眼寻找萨勒曼的身影,却发现,眼前的萨勒曼大师,正对着阿迪勒的后背上,正插着一柄金灿灿的匕首。
匕首齐根没入。
阻魔金的破魔,扼喉之手的沉默,以及独狼,狼毒药剂的增伤,四重效果加持之下,使切利尼娜手中的匕首,第一时间便戳破了萨勒曼的护盾,命中了他的后心。
只可惜,在匕首命中的同时,萨勒曼身上携带的诸多魔法道具也生效了,多重魔法攻击之下,使切利尼娜不得不抽身疾退,没办法趁着萨勒曼生命力迅速下滑之际,直接对他展开“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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