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海瞥了两人脚边的毛驴一眼,怒极而笑:“真武门当真敢折辱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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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绕道南门,自问给足了真武门面子。
没想到真武门竟然得寸进尺,让他骑驴上山。
大魏国主尚不敢如此待他,况一个排名第九的宗门?
两名真武门弟子相视一眼,齐齐伸手:“请拓跋宗师上驴。”
拓跋云海咧嘴森然一笑:“两個练气境的崽子,你们不要命了?”
一股宗师独有的威压,朝二人狠狠压去。
放在大魏,哪怕是慕容氏、独孤氏等大姓子弟,敢如此羞辱他,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宗师威压,两人如何能挡?
被强压着倒地。
其中一人笑道:“请萨满动手,在下正愁太师父没有理由出手,这不就有了吗?”
另一人附和:“能有宗师陪葬,是我等荣幸。”
拓跋云海面色一冷:“骨头倒挺硬的。”
他直接将毛驴扛上肩:“前面带路。”
他虽然莽,但不傻。
此行任务尚未完成,哪怕张真君不杀他,回去大萨满也不会轻饶他。
两名弟子从地上爬起,相视一笑,引他到天柱峰。
……
天柱峰,真武大殿。
真武门掌门高坐台上,七大峰主列席两侧,漠然望着拓跋云海。
天枢峰峰主,即刚传话之人,淡然问道:“云海萨满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拓跋云海扫视一圈,傲然挺立:“大萨满命我拜会张真君,正主不在,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天枢峰主喝道:“放肆,真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拓跋云海咧嘴一笑,露出挑衅的眼神:“怎么,伱能替张真君做主?”
天枢峰主冷声道:“小事不必麻烦他老人家,大事我等自会通报,不劳阁下费心。”
拓跋云海嗤笑一声:“果然不出大萨满所料,你们这帮宗派人士,做事十分尿性,会阻拦我拜见张真君,幸而早有准备。”
只见他双臂高举,朝北拜道:“恭请大萨满降临。”
话音刚落,风云变色,似有天雷滚滚而至。
山川之上,风流激荡。
骤起的狂风吹动大殿中人衣袍,真武门掌门等人俱皆变了颜色。
天枢峰主更是高呼:“摆真武七截阵,应敌。”
七位峰主不知演变过多少次,各持宝剑布阵在掌门身前,警惕的看着拓跋云海。
只见拓跋云海缓缓起身,原本高大魁梧的身躯变得矮小匀称。
粗犷的面容变得平和,眼眶深陷下去,目光深邃,仿佛蕴含深渊。
周遭隐约有风雷之声环绕,双手倒负,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充斥虚空。
似比之山岳还要厚重,让人望之而心生敬畏。
“大萨满,拓跋野。”
大殿之中,真武门掌门豁然起身,真武剑已然出鞘,横列胸前,满脸慎重望着此人。
天榜第三的大宗师,谁见了敢安然就坐?
人的名,树的影。
容不得他再摆大派掌门的姿态。
拓拔野神情平和恬静,不似那权倾天下,动一动就血流千里的北魏国师,倒像草原上放牧的粗野老头。
他的目光越过真武门掌门等人,投向后山:“既是拜会张真君,岂能假手于人?老夫自当亲自前来。”
天柱峰后山,一道黑白分明的太极图缓缓展开。
淡然平静声音传来:“老道行将就木,哪需要国师亲自出马?”
“说吧,大张旗鼓而来,所谓何事?”
拓跋野嘴角扯了扯,上来就一副要打架的姿态,也好意思说自己行将就木?
二十年就自称垂垂老矣,结果打的天榜第九的六狱魔尊远遁南海……
他连万佛寺的老和尚都不怕,唯独对这暴脾气的老道士顾忌三分。
“明人不说暗话,明年开春,大魏举国伐晋,不知真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