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亲自去见黄琬的?”
“你当知道,当今天子乃至于那校事部的贾诩,最爱干的事便是抛出一个诱饵等人来吃,眼下说不定你的行踪都已经到贾诩的桌案之上了!”
感受到眼前之人的愤怒,逄纪解释道:“黄琬虽然居家,但其终究还是司隶校尉,其府属仍会将公事送到黄琬面前。这样一个手握大权却被打压之人,正是我们的机会。”
“本初放心,在去见黄琬之前都细细思量了,与黄琬所言,皆适可而止。就算贾诩之流知道了我与黄琬相谈的内容,也只会把我当做一个同情黄琬的处士罢了,我在外也算薄有名声,难道无凭无据,贾诩还能在天子脚下将我治罪不成?”
袁绍见状,也只能稍息怒火,近年来,逄纪愈发喜欢自作主张了。
但事情都已经做了,他便是发怒也没有办法改变。
旋即袁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既然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见了黄琬,可有所得?”
谈起此事,逄纪有些失望:“黄琬受到如此对待,既没有觉得屈辱而辞官,却也没有因此对天子生出愤懑之心。他心中,只是对战事不满,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成功劝谏天子。”
“其实,导致我原本准备劝说黄琬的话没能说出口。”
说完,逄纪眼见着袁绍不做言语,却也不想只把自己潜心想出来的计策留在腹中,于是继续说道:“本初替我参谋一二――黄琬已经受到天子厌弃,之所以现在还保留着黄琬的官职,估计只是担心影响罢了。我以为,等到各处乱民被平定之时,就是黄琬有罪之日。若是黄琬那时候仍坚持继续杀伐是错的,届时今上志得意满,未必不会动杀心。”
“本初觉得,我此言如何?”
也不用担心黄琬会改口,改口那就不叫黄琬了。
袁绍倒也没有走神,细细思索之后,点头承认道:“你所言不无道理,换做是我,是有可能会这般做。”
逄纪看向袁绍,心中不禁吐槽,以他对袁绍的了解,何止可能,袁绍必然会这么做。
但明面上,他对袁绍说道:“可是,黄琬一心只想规劝天子,这番道理若是由我贸然说起,只怕会引来黄琬猜疑。”
说到这,逄纪还是忍不住吐槽黄琬道:“昔日黄琬也遭受过党锢,屡受打压,今日如此,当真有些迂腐。”
袁绍却想到了年轻时他为了养望而与党人结交,并联合何救助受困的党人的经历,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声感慨:“一些党人是这样的啊,时至今日,仍不改初心!”
“不过,我方才听你说黄琬仍想着劝谏天子?或许可以在这方面觅得良机。”
“此外,你方才对于黄琬日后处境的言论,我会想办法送到黄琬耳中。”袁绍说道。
听到此话,逄纪忽然说道:“本初今日,却与过去有些不同。”
话中之意,袁绍表现得有些积极了。
毕竟袁绍自从重新踏上仕途之后,与逄纪的关系的确较以往疏远了。
袁绍解释道:“近月来,我也想明白了,天子只是想把我做刀罢了,如今负责度田事宜的董卓和袁术皆得升迁,我付出了这么多,却仍还只是个奉车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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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用过就撇开的刀!哼!焉知会在何时被随手丢弃。”
说着,袁绍又有些怒气上涌。
逄纪拍手称赞道:“正是此理,本初如今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