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老实说和那个小哑巴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动过坏心思。”等路明非都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吃完了,诺诺突然仰头,板着的小脸上藏不住的探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我去接你之前诺玛把你人生前十几年浏览过的网页全都做成备份发给了我们,你那点儿小爱好我知道得门清儿。”
路明非脸色一黑,心中暗道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任何一个男人在将要死去时都会想要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是删除他的网页浏览记录,显然路明非也不例外。
“当时少不更事……”路明非口干舌燥。
“没事,你的独特爱好我没跟别人说过。”诺诺说,倒真的好像浑不在意。
路明非叹了口气:“我最开始见绘梨衣的时候是在极渊上方,当时一群尸守像狗撵耗子一样跟在我们的迪里雅斯特号后面,她第一次使用了那个名为审判的言灵,杀死了那些尸守。”
“在那时候的我看来绘梨衣就是个小母龙,难道你觉得我会猥琐得对恐龙宝宝产生欲望吗?”路明非眨眨眼睛。
“嗯……”诺诺很认真地思索片刻,坚定地点点头,“会。”
“我靠我在师姐你眼中就是这种人吗?”
“那夏弥不也是恐龙宝宝?”诺诺也眨眨眼。
路明非捂脸。
“总之上次我对绘梨衣是没有过那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觉的,哪怕有一段时间我们很亲密我也认为那是饲养员和猛兽之间的关系。”路明非的目光低垂,眼帘也垂下去,
“后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这一次呢?”
“有时候也有想过吧,不过我这种人你知道的。”路明非笑笑,又耸耸肩,“有色心没色胆咯。”
诺诺又拧了一把路明非的腰间软肉,气鼓鼓地双手抱胸转过头去。
“师姐。”
“嗯?”诺诺愣了一下还是回应了。
“要是上一次我们来东京的时候你也在就好了。”路明非抬头看了眼清晨中东京的天空,摩天大厦与摩天大厦把那里挤成了一条缝,他们的周围全部都是衣冠楚楚的上班族,这座城市繁忙得让人简直要忘记时间忘记曾发生的那些悲剧。
诺诺沉默了。她知道路明非为什么这么说,她的能力侧写能够识破很多阴谋,有她在赫尔佐格不会那么轻易能伤害到那个小哑巴。
比如这一次,路明非对蛇歧八家和猛鬼众的变化毫无头绪,但诺诺一到东京就找到了关键。
可在他们被赫尔佐格那个小丑耍得团团转的时候她正在马耳他群岛进行那可笑的新娘学习。
“有麻烦了就想起姐姐了?”诺诺冷哼一声。
“哪有,没麻烦的时候也会想师姐啊。”路明非笑笑。
诺诺低着头,头发垂下来,路明非看不到她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果子。
路明非也没注意,他东张西望,人潮熙攘的东京看上去和过去的任何一刻都没有多少区别,但能搅动洪流的东西正蛰伏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中。
如果赫尔佐格再次登上白王的宝座,他们还能如上次那样好运杀死他吗?
到了那一天,此刻眼前的一切宁静都会被毁灭吧,像是很多年前广岛的那场爆炸。
此时诺诺突然停下了脚步,路明非不明所以,诺诺就朝着某个方向孥孥下巴。
那里停着一辆雷克萨斯,在潮水般的人群中像是一块巍峨的礁石,日本人是讲纪律的民族,很少有人在这种时候做出把车停在这种地方的举动。
那个此时应该正被猛鬼众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男人穿着黑风衣和黑西装靠在雷克萨斯的保险杠上,肤色素白,像是含铅的珍珠,眉眼修长,邪性又锋利,他抱着极长的匣子,嘴里叼着燃了一半的香烟,正眯着眼睛看路明非。
是源稚生,和蛇歧八家少主几乎形影不离的矢吹樱则正坐在驾驶座上,穿着执行局的服装,目光盯向窗外。
路明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的肌肉在此刻无声地紧绷又舒缓,心脏将愈发滚烫的血泵向四肢百骸。
多年的训练让路明非对危险有异乎寻常的感知,他能察觉到源稚生怀里的匣子里藏着尸山血海般的血腥气。
这家伙居然随身带着蜘蛛切。
不过想来也正常,现在正是蛇歧八家对猛鬼众发动战争的关口,虽然普通人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但警视厅、自卫队和政府都有种正在失去对黑道团伙控制的不安。
要知道全日本的黑道分子加起来有数十万人,他们全部暴动所能造成的影响不逊于一场小型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蛇歧八家占据上风,但家主们都知道他们没有能危及猛鬼众的核心,那个被每一个恶鬼念诵的极恶之鬼还没有被杀死。
传说中能堪比家族天照命的……
龙王。
源稚生已经知道了风间琉璃的存在,并且已经知道那就是他的弟弟,体内同样流淌着皇血的鬼,那样的鬼是神之下家族最强的敌人,他不得不时刻带着刀。
可他找来这里干什么?不去和他的弟弟相爱相杀。
“路君,我们聊聊?”源稚生远远地迎了上来,他的衣襟摆动,露出里面缭乱的浮世绘。
累瘫了给我,还好只上到18号,完了就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