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时曾经大病一场,做了个梦,梦中来到了秦淮河边,遇见了一女子。”
赵郁清缓缓开口。
秦淮河边有一块儿原石,百多年前,秦淮河的水位比如今要高些,这石头也没在水下,后来水位下降,便有一半探出了头。
经年累月的河水侵打,将石头磨得圆润光滑。
梦中的那女子就立在这块儿石头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像是白色的绸缎,披在她的身上,圣洁而美丽。
身形意动,在月下翩跹而舞。
舞步轻盈,翾风回雪。
年幼的赵郁清看地呆了,好半天挪不开眼。
一曲终了,那女子才注意到岸边站着的赵郁清,忽地轻笑一声,昳丽的面容愈发生动,嘶三月春风,叫百花齐开,颇为惹眼。
“这是哪儿来的小娃娃,怎么来了这儿?”
从石头上跳下来,半蹲着身子,捏了捏赵郁清粉嫩的脸蛋儿,“长得倒是可爱,同姐姐说说,你是怎么来的这儿?”
她身上带着股清香,好像是什么花的味道,十分好闻。
赵郁清只觉得自己醉了,因为发烧晕乎乎的脑袋愈发混沌不清,只能顺着她的问话呆愣愣回答,也答得前言不搭后语。
那女子倒是真听懂了,“原来如此。”
许是病得重了,魂魄离体。
若是离体的时间久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女子站起身,语气稍显严肃,“小娃娃,你不该来这儿,快回去吧。”
摆了摆手,赵郁清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神,神女姐姐,我,我以后还能再看见你吗?”
小娃娃仰着脑袋,一张脸涨得通红。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烧糊涂了。
女子本想说不能,但看着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是个奶娃娃,怕自己拒绝了,他会直接哭出来。
到底是没将话说死。
“若是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落,赵郁清便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明明没有动,却感觉自己离着她越来越远了。
他有些着急,想要抬手去抓他,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白雾。
渐渐的,他看不清她的身形。
只隐约听见白雾中传来一句:
“我叫阿湘。”
赵郁清道:“后来我就惊醒了,听爹娘说,我当时已经病危,大夫都险些叫他们准备后事了,不知怎的,忽又平稳了下来,捡回了一条小命。”
“我想,一定是阿湘救了她,她一定是秦淮河上的神女。”
后来,赵郁清便时常去秦淮河边的那块儿石头处等她,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去得勤,府上的人都担心她疯了,阿娘更是去寺庙求了不少平安符给他戴上都无济于事,久而久之,阿娘染上郁疾。
怕阿娘再为自己烦扰,赵郁清便去得少了。
只是偶尔路过,还是会长久地驻足。
有时候,他会怀疑那个梦真的只是一个梦,可梦中的一切如此真实,即便过去那么多年,阿湘的形象仍旧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书房有一个大箱子,箱子里填满了他画的画,都是阿湘的形象。
有月下独舞,有她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脑袋……
他有个发小是宁州城的富户,自小长起来的玩伴儿,一次不甚叫他发现了这些画卷,还打趣调侃。
说自己二十多岁的人,同龄的兄弟们早就成了亲有了孩子,偏他还单着,原是早就有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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