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准备一下吧,估计沃特在奥文多等不及了,再拖下去说不定还会带兵打回来找我麻烦呢。”
兰斯见她陷入沉默也就调侃般催促一句,只是没想到得到的答复却有些意外。
“不去。”蒂凡妮那脾气也上来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他们的玩具,我有权做出决定,我他妈受够了!”
保护也是枷锁,当年蒂凡妮在沃特失踪之后被迫管理商团,为什么那些人敢欺骗她?
就是因为沃特对他们的保护太好了,以致于她弟弟对商团的事情什么都不懂,她也是半桶水。
对于她来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你说一句离开倒是轻松,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辛苦工作这么久得到的成就在你眼里可以随便放弃的吗?
她讨厌那种无力感,更不允许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人心动摇。
哈姆雷特有着她的心血,她的荣耀,绝不允许随便放弃。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支持你的。”
兰斯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年轻人叛逆很正常的,而且这一退对于蒂凡妮的职业生涯的确是腰斩,没几个人能够眼看着自己的努力白费。
而且蒂凡妮又不是当初那个小孩了,相反已经在沉重的工作之中成长起来,不说独当一面,但起码有着自己的思想。
能够让兰斯躲着走,逼得写下欠条的女人能好惹?
她就像是一头守住宝库的巨龙,任何想要她离开财宝的都会招来敌视,不喷你一口都算是客气了。
“这样吧,看看你弟弟什么态度,再写一封信说明情况让你母亲先带过去,起码要让沃特知道我没有强迫你们。”
兰斯这个叼毛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强调这个,摆明了挑拨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也就揭示了他为什么这么干脆答应放人的原因了,这一招是以退为进实在是阴险。
但偏偏没有人能够对他提出质疑。
面对沃特,我说了随便走,还担心路上有危险派人护送。
面对蒂凡妮,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放心去做吧。
表面上就是蒂凡妮和沃特之间的矛盾,将他的责任摘干净,直接当上裁判了。
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但反应出来的却是一个很重要的表现。
普通人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必须留在哈姆雷特,但是那些官僚有多少人想要离开哈姆雷特呢?
兰斯神情变得玩味,权力和责任是相对应的,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那些人的反应。
不过在此之前兰斯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做,快速处理完一些事情之后就见到鲍德温上来。
“大人,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刚回来,你还是休息一天吧。”
“哈姆雷特需要你,你比我更需要休息。”
鲍德温回来之后也是在调整自己,但是想到领主还在工作就睡不着,好转之后也就过来接替工作。
太卷了,也就是他们这些传奇战士体魄强大敢这么玩,没见到阿曼达他们出来跟死鱼一样。
对此兰斯稍作思考也没有拒绝,将那些不重要的杂事交给他。
只不过他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而是带上毕格比前往新镇,那遗迹前线。
路上能够看到很多人在推着板车前进,那是哈姆雷特雇佣运送物资的短工,用车能够增加效率,算是规范那些零散的搬运工,同时也让他们有事情做。
当然也有不少人从前线跑回来,去码头坐船离开,又或者是其他路线,反正并不想要待在这边。
当然也有冒险者承受不住镇上的物价,又舍不得离开,所以就回到城里观望,反正真有事也能跑,没有前线那么危险。
马车之上兰斯看着这种情况就不爽,老子好不容易忽悠了这么多自带干粮的免费劳工,比农奴都好用,现在都跑了。
都他妈怪老祖!
马车驶入新镇,能够感觉到很诡异的氛围,昏暗之中数不清的火把在架子上燃烧,窥视的目光不断扫来,充斥着不安和敌意。
人很多,来往其中按道理应该热闹,但是所呈现出的更多是压抑。
出没的冒险者不少,只不过他们更多是被新一轮谣言迷惑的家伙,但也正是如此才代表他们够狠,没点胆子的都跑了,只有这些充满野心的家伙才会选择留下。
兰斯并没有暴露身份,收回目光,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马车驶向了镇子一角。
来到门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兰斯转而朝着毕格比示意一句。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叫你再进去。”
说罢也就直接推门而入,甚至都没有敲门的意思。
毕格比的灵感不差,自然能够感受到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但是在领主进去之后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不等他有更多的反应,屋内就传来声音。
“进来吧。”
毕格比进入其中就看到一个盘坐在厅中,造型独特的男人。
“这位是阿尔哈兹雷德学者,他或许能够帮助你。”
兰斯介绍了一下毕格比的情况,而学者在打量了一下之后招手示意他过来,将那手中的净化珊瑚递了过去。
“拿着。”
毕格比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怀揣着治疗的希望还是接过珊瑚,而在这一刻那心中的躁动好像减轻,耳边的声音也消失了一般。
顿时在他那苦瓜脸上浮现出惊喜一般的笑容,那困惑自己这么久的问题难道这么简单?
只是不等他开心太久,学者就察觉到了他的反应,补充了一句。
“这个和你身上锁链一样只是无用之物,依赖这些东西只会让你更加脆弱,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没有机会了,真正能困住那头野兽的是你的意志。”
就像是止痛药一样,并非是伤痛好了,只是被遮掩。
长时间吃只会让自己都麻痹,甚至都察觉不到病症的发展,最后难以挽回,阿尔哈兹雷德吃过这个亏。
这下又让毕格比那笑容变得僵硬,忍不住追问一句。
“难道就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