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我可以信任你,对吗?”孙先生问。
盛春成不解:“什么意思?”
“我和你说的,可以成为我们的秘密,对吗?”
盛春成点点头:“可以。”
“小盛,你看我像是干什么的?”孙先生问。
盛春成思忖,他是刘总和张总的朋友,大概率应该是个商人,大老板,从他肯花三万,买阿辉这现在价值,最多只值三千的破船,他出手的阔绰也像。
但他的气质,好像又和刘总和张总,和老万还有兰总云总,这所有生意人都不一样。比较起来,他们比他更谦卑,他看起来有点傲,很像是陈姐没有出事之前的那种傲。但又不完全相同,陈姐的傲,是来源于她的自信,而他的傲,似乎是不屑,就是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盛春成和孙先生说:“你应该是个大老板,但又不像,应该是个大官,好像也不像。”
“那我到底应该是什么?”孙先生问。
“你应该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盛春成说,“具体是干什么的,我还真猜不出来。”
“有眼力,你猜得已经很靠谱了。”孙先生说。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盛春成问。
“我是一家国有金融机构的老大,具体是哪家,我就不说了。”
孙先生说着,盛春成马上想到了孙红,难道他和孙红一样,也是哪家银行的行长?但也不像啊,他好像没有孙红那么苦逼,不是那种被压力压到眉头紧锁的人。
孙先生接着,似乎解了他的疑惑,孙先生手朝上面指指,和盛春成说:
“不是具体哪个城市或者省级金融机构的老大,而是最上面的。”
“那就是北京的?”盛春成脱口而出。
孙先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问:
“小盛,在你心目中,或者说,按一般大众的眼光看来,像我这样的,是不是应该是个贪官?不是有句话,说是某个级别以上的,随便拉出去十个毙了,最多只有一个是冤枉的。”
“这是以前吧。”盛春成说,“前几年好像是有这样的说法,现在,反腐这么厉害,胆子还那么大的人,应该不多了吧。”
“多不多不好说,但肯定是隐藏得更深,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了。”孙先生说,“不过没错,我就是一个贪官,不打折扣的贪官。”
盛春成笑了起来:“你?不像。”
“什么不像,你是觉得我应该面目可憎,还是应该把贪官这两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孙先生问。
“我是觉得,没有贪官自己会说,自己是贪官的。”盛春成说。
“所以啊,所以我和你说,我和你说的话,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孙先生说着沉默了一会,接着叹了口气:“不过,也无所谓了,是不是秘密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