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
通往白沙城的驰道上。
楚舟身披黑色蓑衣,头戴斗笠,身形化作一道幽影,正快速的奔行。
时不时的,有月光投下,还能看到他移动的影子,可大部分时候,他就恍如淹没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说是‘报仇不隔夜’,那自是不能有丝毫耽搁,所以,楚舟只是稍作准备,就已经往白沙城奔行。
当然,他这般选择也并非是纯粹的怒火上头,而是仔细思考后,才有的定计。
且不管那破烂道人和玄真老道有什么渊源,总之对方是来者不善,哪怕楚舟打杀了他两个武者仆从,可那又有何用?
若是给对方充足的时间,他绝对能招来足够强大的武者,就这还不提他本身的秘术,更不提那所谓的异人盟。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将破烂道人留在这白沙城,先按死了再说!
至于那异人盟?
没了苦主,就算是想复仇,都不会那么积极的!
当然,破烂道人是一方面,还有那薛明华薛县丞,路都给他走窄了,还是早点解决的好,省的后面还不知会给楚舟惹出多大的麻烦。
现在,唯一要顾忌的,就是那破烂道人到底有何本事?
以及薛府内有没有厉害武者了?
可就算有,现如今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黑夜中,楚舟思绪越发通畅,奔行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于是,月光下,远方,白沙城的城墙已是显出了几分轮廓!
……
白沙城,
薛府,客厅中。
酒菜已是不知换过第几轮,薛老爷再次望向窗外,看着已然偏东的月儿,又一次忍不住发问:“道长,道长,现在已过丑时了!”
破烂道人倒是老神在在的样子,自顾自的吃喝,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唯有偶尔偏转的目光,看向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红漆木盘时,才有贪婪之色闪过。
那木盘上有一方红绸盖着,掀起的一角,可以看到了金灿灿的光芒。
那是黄金的颜色,也是一张壮阳的药方换来的,足有五十两之多。
就这,还是一半的价格,等药方有效,薛府还得支付另一半等重的金条。
也就是说,一张药方,破烂道人含泪赚了百金!
就这,还得薛老爷求着买的,也显出了薛府的豪气。
作为掌控了白沙县县丞之位足有百年的大家族,他们积累的财富,真不是玄真观可以比的。
再次听到薛老爷的问话,破烂道人脸上显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就这叨逼叨的,已是问了足足五遍了。
也不知道他为何就不烦?
不过,看在金子的份上,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烦躁,道:“丑时又如何?后半夜又怎样?那玄真观终究是在城外,慢些,不是很正常的嘛?”
“可这也太慢了吧!”
薛老爷有些坐立不安,他可不是破烂道人,没那么淡定。
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这次的事儿出了纰漏,破烂道人可以拍拍屁股走了,可他,绝对要面对恶鬼索命的结局。
这般想着,他又道:“道长,要不麻烦您辛苦一趟,去看看如何?”
“呵呵,薛老爷还是信不过我啊!”
破烂道人眼眸一转,已是闪过了一抹凶光,但他是个怒火越盛,越是能好好说话的古怪脾气。
看着薛老爷,他笑着道:“我且问你,那玄真观是否有武道高手?还必须能抵挡两位练骨武者的高手?”
“这个自是没有的!
莫说玄真观了,就算是整个白沙城,能稳压练骨武者的,也唯有那寥寥几位练脏武师!”
薛老爷先是坚定的摇头,可又道:“但他们精通秘术……”
“所以,我给了两位武仆护身的手段,只要恶鬼出手,凭我给的手段,就能将恶鬼逼退。”
破烂道人信誓旦旦的解释:“你看啊,整件事儿的过程就是,那群泼皮出手,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也是有恶鬼杀人了。
然后,我的两位武仆再是使出手段,或击退,或打散那恶鬼,不过是等闲。”
“至于为何这般慢?”
“要么是你安排的人手有问题,一群乌合之众,也不能期待太高,就没按你的要求动手。
要么就是这夜黑风高的,完事儿后,也不是那么容易回转的,所以,等些时间也无妨。”
这般说着,他还好声劝诫:“若薛老爷实在是耐不得寂寞,那现在就去休息好了,一夜而已。
等明日起床,自是该办的事儿,都已办完了。”
眼看薛老爷张嘴又要说话,破烂道人再是伸手一压,道:“薛老爷,大不了我给个承诺,若那恶鬼不除,我不离开就是了。”
薛老爷也不是没眼力的,他已经发现破烂道人的不耐烦了,但你要让他就这么离开,他又不愿。
顿了顿,他就道:“那有劳道长了,我还是陪着您,再喝一杯。”
说着,他端起酒杯,道:“这可是天泉郡最好的桂花酿,请道长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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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