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城外,
车队沿着官道前行,后面还跟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往更远方行去。
路旁,六匹马并排而立,楚舟微微侧头,看着魏金奎,道:“伯父,从这里到玄真观已经没多远了,且离了白沙城那个是非之地,安全也有保证了。”
魏金奎神色有些无奈:“不是,贤侄,你真要去啊?那可是练髓境大高手的交锋,卷进去是真的要死人的?”
楚舟脸上却是兴奋之色难以消减:“是啊,就是因为那是练髓高手的战斗,我才想去看看,通脉也不过如此,就不知练髓武夫,能有怎样的实力?”
这般说着,他已是从马上的袋子中取来两个物件,一身漆黑近乎不反光的蓑衣,以及配套的斗笠。
他先将斗笠带上,又一抖蓑衣,披在身上,再是腿部大筋弹动,整个人已是飘飘然的下了马背,地面一震,呼吸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单人独行,他觉得没有马匹,还能更方便些。
“哎哎,等等,不是,这就走了?”
楚舟动作太快,真就一眨眼的速度已经离开,魏金奎想说话都来不及,
他有些无奈的回头,瞪着许澄四人,问:“你们大师兄这是去冒险,还是无谓的冒险,你们居然也不知道劝上一劝?”
“劝?为何要劝?我大师兄想做的事儿,就没有做不成的!”
这是许澄的回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也没有不能做的!”这是易淮的接话:
“更没有可以拦他的!”这时沉默寡言的樊铁虎开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魏金奎等了半天,没见下文,就看向自己儿子,道:“你的词呢?”
魏方杰有些尴尬:“他们都讲完了,我一时间没想出来。”
魏金奎无语,只是,望着黑暗中隐没的白沙城,许久后才道:“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
楚舟出城时,就觉得白沙城的混乱,似乎有所消减,那感觉是对的。
因为,此时此刻,县尊已经让县尉麾下八百兵丁都散了出去。
他们汇合县衙的捕快,对城内的帮派进行了极为有效的弹压。
说到底,都是一群借助混乱而生了贪念的人,实力着实拿不出手。
只可惜,当两位练髓境大高手开打后,情况急转直下。
又有云崖剑派的剑客和闻香观的随扈高手绞杀在一起,有捉刀人趁乱搅局,有不知哪方的人在那里搅风搅雨,愣是把即将平息的局面,又推到了崩坏的边缘。
此时,战场边缘,武夷大街附近。
县尊、县尉、县丞,以及主簿四人汇聚于此,他们举目望着那纷乱危险的战场,只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不是,你们真觉得这该是我们出现的地方?我们要不要往后退一退?
站这里,我感觉自己随时会死啊?”
主簿顾见明的声音颤如筛糠,腿都在打颤,但他话音未落,就见县尊整了整官服,深吸了口气,大踏步迈了出去。
“哎哎,你要干嘛?不要命了?”
顾见明几乎是本能的伸手去拉,但速度慢了一线,指尖划过七品县令的官服衣料,只得看着他走了出去,迈着四方步,摆着官威,大声呐喊:
“我乃大运王朝治下,赤水府天泉郡白沙县县令,特令尔等速速罢手,莫要伤及无辜百姓!”
他一边走一边喊,虽声嘶力竭,步伐不大,但在杂乱的战场,其实作用不大,但他就那么边走边喊,步履越发坚定。
“我乃大运王朝治下,赤水府天泉郡白沙县县令,特令尔等速速罢手,莫要伤及无辜百姓!”
“我乃大运王朝治下……”
“他这是傻了吧?傻了吧?这不是去送死嘛?”
角落里,顾见明看到这般场景,似乎难以理解。
他扭头看向县尉王富贵和县丞赵员外,言语中满是渴求他们的认同:“他真觉得自己能阻拦这群杀疯了的江湖人?”
然而,入目所及,他看到县尉王富贵和县丞赵员外的脸色却是无比凝重,甚至可以说难看。
县尉王富贵挺直了身板,参杂了白发的头颅高高扬起:“他是在赌,拿自己的命在赌,赌这些江湖人会有所顾忌。
无论如何,他都是白沙城的县令,大运王朝认可的正统举人,他要是死在这里,和一群平民百姓死在这里,那就不是一个概念!”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朝廷要是过问,那可就是雷霆震怒了。”
“话说,我以前只觉得咱们这位县尊好糊弄,现在看来,这位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说到这,县尉王富贵也不再犹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顾见明还没从刚刚的话语中缓过神来,就看王富贵赶上了县尊,有些茫然道:“他怎么也出去了?”
赵员外拍了拍顾见明的胳膊,道:“你以为县尊只是在算计那些江湖人,他也在算计我们啊。
就现在这状况,若县尊死了,我们这些做僚属的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你觉得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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