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周家的那些随扈高手,他们的主子死了,他们还活着,那就是罪过。”
“所以,若是县尊死了,那些江湖人得倒霉,但更倒霉的一定是我们。
朝廷震怒,就算你背后的顾家全力出手,也难说能能不能保下你的小命!”
“所以,县尊不仅仅是在威逼那些江湖人,也是在威逼我等啊!”
这么说着,赵员外也走了出去,圆滚滚的身体跑起来,是有些滑稽,但顾见明都快傻了。
“果然,果然,就像老爹说的那样,这群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般说着,看着即将远去的身影,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你给力些,别关键时刻动不了啊!”
片刻后,这一处拐角又奔出了一道身影,至此,白沙县最高权力机构的四人,就已经凑齐了。
而伴随着他们的动作,那黑暗中,阴影处,也陆陆续续走出了不少人。
他们有县衙的捕快,王捕头就在其中;
也有各家蓄养的高手,如赵家那两位不怎么听指挥的练脏武师;
更有县尉麾下的兵丁,都是真正的高手,入了品的武者。
他们汇成一道人流,齐声高喊着县尊的话语,就那么闯入了战场。
不远处,黑暗中,楚舟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望着眼前这一幕,脑海中冒出来的唯一想法就是:
“县尊大人这么勇的嘛?以前真没看出来啊?”
然后,敏锐的感知让他洞悉到旁边的黑暗中,似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当然,黑暗中隐藏的人并不少,所以,他也没有多么在意。
应该说,县尊的算计是有用的,当他身着官服,领着一群人切入战场时,确实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甚至,原本打的不可开交的邱长老,和那位随扈头领在拼了一招后,分开后立在了屋檐上,居高临下审视着下方的不速之客。
那邱长老显然更忌惮些,见了来人直接开口,道:“县尊,这不是伱该来的地方,快快离去,莫要丢了性命。”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彻底点燃了县尊心中的怒火:“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你说说,这白沙县,哪个地方是我这位县尊不能去?”
“你们这群目无王法的江湖人,打就打了,杀就杀了,我管不着。
可你们看看这白沙城,看看这地界儿,就因为你们坏了多少建筑,造成多少损失,又死了多少百姓?”
周家的随扈首领,同样的练髓高手,却是五短身材,宛如孩童的侏儒。
那一双眼,全没有孩童的清澈懵懂,满满的恶意。
他低沉苍老的声音犹如索命梵音,在天地间回荡:“娃娃,尊你一声县令,是给大运王朝的面子,可不是给你的。
再在那里聒噪,我取了你的小命。”
他可不是说说的,而是伸手一指,就听‘嗖’的一声,一道指劲洞穿了虚空,在十多米外的墙壁上,留下一個圆滚滚的洞。
威慑之举,自是不言而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县尊居然真的豁出去了。
他直接跳脚,把脖子伸的老远:“来啊,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没错,你要我的性命,不过是动动手指,可我就想知道,杀官之后,你闻香观能不能承受朝廷的怒火?
能不能挡得住朝廷的大军?”
“你信不信,死了儿子,周武最多要了你的命,可要是死了我,那他能把你家祖坟都撅了,以表清白!”
“有胆,有胆,你杀啊,往我这里来!”
这一刻的县尊,哪里有半点读书人的儒雅淡定,跳脚骂娘的样子,真的堪比泼妇。
但就这,还真让他后面跟随的人有了几分安心,又让上面的练髓高手,多了几分忌惮。
从某种意义上讲,朝廷是不该那般大动干戈的,但这事儿谁说得准呢?
要真觉得丢了面子,非得出动大军,且,又有这个正当理由,估摸着那些大宗门真的不会出面。
他们要不出面,就闻香观和云崖剑派,是真的顶不住,到时候,他说的或许就成真了。
也是基于这一点,那五短身材的侏儒虽然暴跳如雷,但还真没敢出手。
可他们有所顾忌,就有些人,是求之不得了!
嘣!
一道乌光刺破空气,已是到了县尊的面前,直取头颅,旋转的强劲力道让空气荡起波澜。
更是箭过之后,才有弓弦弹动的声响震颤不止。
这一刻,能有所感知的,唯有练脏以上的武师,敏锐的五感能让他们捕获到那箭矢破空的轨迹。
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站在县尊身后,已经练脏圆满的县尉王富贵,都反应不及。
但也无需他有所动作,因为,一道身影已经立在了县尊身前,一只手伸出,握住了箭尾。
而那箭尖,距离县尊的眼睛,不过是三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