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尾镇中也有不少下乡的修士,镇上还有私塾,也有不少修行的书生,纷纷来到街道上,望向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只见鹿尾镇的钟楼下,那些灰衣耗子已经将钟楼围了起来,水泄不通,大花轿子便停在钟楼前方十多丈处。
钟楼上,小道士站在钟下,只见几个白胡须老耗子上前,这些老耗子居然脑后浮现出神龛,龛中坐着神胎,有模有样。
除了容貌,它们与人类修士,并无多少区别。
“请道友离开奶奶的道场!”
其中一个白胡须老耗子叫道。
小道士冷哼一声,没有看他们,而是望向轿子里的黑神像,道:“黑山奶奶,上次是我去你的道场,你占据地利,我被你击败,但此次却是你来我的道场,我占据地利,胜负尚未可知。”
鹿尾镇上的人们躲得远远的,向这边张望,他们只能听到小道士的声音,不见其人,不知道他们平日里膜拜的干娘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不过,他们膜拜的干娘被人驱赶,令他们不禁动怒,又惴惴不安。
面对这等事情,普通人只能接受,不能反抗。
一个下乡的老修士向身边的少年道:这属于伐山破庙,一般是干娘之间的斗争,凡人插手不得。修士也很少会插手此事。咱们静观便可。
其他修士也是抱着相同的想法,只围观,并不干预。
那老年修士道;“所谓伐山破庙,原本是来自真王时期的习俗,乃是有道之士攻伐邪祟妖精,淫祀邪祟的庙宇和山头,将对方的根基连根拔起,斩妖除魔。但时至今日,已经演变为受供奉的干娘之间,为了争夺道场而进行的攻伐,人心不古啊。”
这类事情,在乡下时有发生,常有两个村落的干娘为此开战,两个神相生死搏杀,将对方斩草除根,将对方村落的村民掳来,变成自己的子民。
比如鹿尾镇的小道士杀到黑山,攻打黑山奶奶庙,便是伐山破庙,试图打坏黑山奶奶的真身。
黑山奶奶越界,来杀他的子民,属于犯了忌讳。
作为鹿尾镇干娘,他须得为这些子民讨回公道,并非单纯受陈实激将才去伐山破庙。
“师父,黑山奶奶是什么来头?”
老道寺旁边的少年问道。
那老年修士道:“好像是隔壁县黑山一带的干娘,也有人称她为邪祟。但凡是路过黑山,都必须要去黑山奶奶庙供一炷香,否则便会遇到危险。”
他刚说到这里,钟楼上的小道士抬手,悬挂在钟楼中的千斤大铜钟从挂钩上脱落,呼啸旋转,向那大花轿子撞去。
这一击大气磅礴,让钟楼下观战的一众修士各自暗赞一声:“不愧是鹿尾镇的干娘,法力浑厚至极。”
正在此时,那几个白胡子老耗子齐齐踏前一步,各自神龛中神胎张口,一枚枚金丹从神胎中吐出,滴溜溜旋转。
金丹带着浓郁的妖气,邪气,普一出现,便见地面不断炸裂开来,甚至连小道士飞出的那座钟楼也在金丹的压力下轰然坍塌。
“铛……”
金丹与大铜钟碰撞,铜钟被烧得赤红,钟壁之下隐约出现数以百计的文字。
钟声震荡,那几只白胡子老耗子各自闷哼一声,但还是将大钟挡住。
突然,小道士飞身而至,一掌印在铜钟上,钟壁之下的数百文字,嗡的一声,化作神光照耀开来,在距离大钟四周丈余处,形成大如斗的一个个金灿灿的文字,烙印在空中,仿佛一篇文章。
那几只白胡子老耗子,被震得踉跄后退,其金丹也被震飞。
这口钟能够经历数千年不坏,在村民的祭祀下诞生灵性,自然非同小可。
小道士大喝一声,冲向大花轿子。
他的不凡之力几位雄浑,这几只老耗子乃是学人的修炼法门,汲取月华,修成邪祟,炼就邪丹。
尽管实力不俗,但依旧远不及他。
大钟旋转,钟壁外围,那数百文字形成的文章也在旋转,在钟外形成了文字组成的钟形结构,带着莫大威力,撞向花轿。
这一幕,让几个来自城里的修士不由看直了眼。
“乡下果然有好东西。”
那老修士忍不住惊呼,“这口钟绝对是古老年代留下来的法宝,经久不坏,搜索妙味书屋,看大道之上完整版。威力非同小可。可惜被乡下的愚民,祭出了灵。”
其他修士也看出端倪。
这口大铜钟能够击退那几支白胡子老耗子,并非全靠常年祭祀而来的不凡之力,另一个原因就是它自身的威力非凡。
若是大铜钟没有灵,没有形成神相的话,绝对是件非同小可的宝物,也难怪他们眼热。
一众鼠辈后方、大花轿子的轿帘被铜钟掀起的气浪掀开,显露出花轿中的黑神像真身。
只见那黑神像是个女子的神像,应该是个慈祥老太太,和蔼可亲,面带笑容,手指拈花。
但下一刻,便见那神像的脸向内部凹陷下去,仿佛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而在黑洞边缘有一层又一层的牙床,生长着米粒大小的牙齿,旋转着向黑洞的深处铺去。
大钟砸向花轿,却件大钟越是靠近那黑神像,便变得越小,连同那小道士一起,被吸入黑神像脸部的黑洞之中。
轿子里的黑神像吞掉那小道士和大钟,无数旋转着的牙齿向外凸起,接着面目恢复正常,依旧是个和蔼的老太太。
鹿尾镇的那些修士目瞪口呆,头皮发麻,只觉一股凉意从后背爬上来。
这位黑山奶奶,实在太强大了。
一众灰衣鼠人,放下花轿,一只灰衣鼠人叫道:“所有人听令,即日起,日夜不停,给奶奶打造行宫。”
许多灰衣耗子手持长鞭,驱赶人们,让他们建造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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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灰衣耗子在轿子前躬下身子,道:“奶奶,我们已经给那个叫做陈实的小鬼下了通牒,要他明天是。”
庙中传来一个慈祥和善的声音,道:“做干娘不能言而无信,既然要他明天死,那么他明天必须得死。今晚子时一过,奶奶便去杀了他。”
陈实回到黄坡村,天色已晚。
黑锅已经吃饱,他到家时,看到黑锅正在刷碗,锅底下还有尚未熄灭的柴火。
陈实早已见怪不怪,道:“黑锅,你先放哪儿,我来刷洗,待会我还要熬药。”
黑锅来到他跟前,面色严肃道:“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