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盯着那画面频闪的幕布,听着放映机发出的呲呲噪声。
视线不知为何忽地模糊了起来,让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他不由一愣。
因为吉兰竟然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拂到了脸上。
‘哪来的风?’
他又从风中嗅到了青草和泥土的涩腥气味。
随后是全身都能感受到的震动,有节奏的震动,伴随耳畔传来的巨大哐当声。
哐当,哐当……
‘这是列车行驶的响动,难道?!’
吉兰强忍心中那不可思议的猜测,睁眼一看——
原本身处的那间放映密室消失了!
自己正坐在车厢左侧的一张皮革长椅上,左手边的窗户敞开着,郊野的盎然景色一览无余,只是天空阴沉忧郁。
‘我这是……进入到了那电影场景中?!’
他瞳孔猛缩。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难以置信。
吉兰试着抚摸过窗台的金属边框,触感冰凉光滑,抬手一看,指腹和掌心满是灰尘。
他强忍震惊,抬眼看去。
视线前方,还有那十一位囚犯,此刻正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身处的环境,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这节陌生车厢里。
这一幕所产生的既视感,瞬间让吉兰产生联想,不由脸色微变。
‘梦!那个奇怪的梦和现在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像了!’
他虽然不明白警署的那些人究竟做了什么,让自己和眼前的囚犯们来到了列车上,但他清楚,若是正在发生的事真如那个梦的发展,接下来,将会面临极其恐怖的危险!
“该死!这是什么地方?!”一名身材魁梧,身穿无袖短衫的寸头囚犯站起身,朝四周惊疑张望。“那些‘鲍比’到底做了什么?邪恶的催眠术吗?!”
这名囚犯口中的“鲍比”,是底层平民们对警员的蔑称,含义跟蠢狗差不多。
“或,或许是某种实验。”另一位瘦猴般,皮肤黝黑的矮个子囚犯缩在长椅上,颤抖道。“我听说帝国有一些可怕的部门,专门抓捕死刑犯做非人道的实验,我们一定是成了实验品!”
“少放狗屁!”又有几人从长椅上站起身,一名留着褐色半长发的胡渣男人呵斥道。“你们都仔细看看周围,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催眠术和实验,多半是红树街警署把我们弄昏后悄悄转移,打算流放到外地。”
“很可能是这样。”矮个子有些明悟,不由呢喃。“表面上给我们判处死刑,实际上是让我们去外地挖矿。”
“就算是挖矿也比死了好。”寸头男似乎更相信这个说法,松了口气后,又道:“那么看守呢?”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在整节车厢中搜寻着警员的身影。
然而,这一节高规格的贵宾车厢里,除了在场的十二人,根本没有其他活物。
空空荡荡,颇为诡异。
“走,去其他车厢看看。”
长发胡渣男想了想,招呼身边的几人沿着过道去往了前方的车厢。
其余的囚犯神色各异,有人往窗外探头,有人在车厢里东摸西看,有人神色紧张,小声交流。
吉兰坐在舒适却发凉的皮革长椅上,并不起眼。
他没有和这些囚犯交流接触的想法,只是抓着窗沿弯下腰,低着头,面露思索。
‘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真和那个梦的发展一致,那么列车一旦停下,就必须面对森林里可怕的怪物……’
‘要是在这里死了,会真的死掉吗?’
吉兰虽然不确定,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去赌。
这来之不易的新生,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拼了命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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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腿上的枪伤竟然消失了。’
吉兰看着自己的左腿,伸手捏了捏中枪的部位,那里完好无损。
他满怀疑虑,又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