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允慨然道:“早知李通古才华横溢,未曾想李通古却是如此大才。”
“昌某,拜谢李通古!”
姜赞等外客也齐齐对李斯拱手:“拜谢李通古!”
李斯赶忙拱手还礼:“当不得诸位此谢。”
“李某的谏书无辞藻之堆砌、亦无鸿鹄之伟略,不过是了几句发自肺腑之言。”
“李某以为,王上定然早就有心收回成令,李某之谏不过是从旁辅佐而已,绝对称不上游王上收回成令!”
昌允笑道:“李通古过谦矣!”
“若李通古不弃,今夜昌某做东,伱我喝个痛快!”
姜赞笑道:“昌兄这是不愿带上我等同宴?”
姜赞之后,其他外客也齐齐附和。
谁都能看得出来,李斯已得嬴政欣赏。
李斯又长期担任嬴政的郎中,能得嬴政信任。
一旦回朝,李斯必将腾飞!
众人又怎会放弃与李斯提前打好交道的机会?
昌允大笑道:“怎会不愿?”
“若李兄不弃,诸位同来便是!”
李斯赶忙拱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吕不韦臣属和无归属外客们谈笑着簇拥在李斯身边向路边走去,准备安营扎寨大摆宴席。
隐隐间已经形成一股新的势力。
但楚系外戚却根本没看李斯一眼。
在他们看来,李斯的话并非自谦,而是事实。
劝谏之言有什么用?
是他们楚系外戚离开朝堂后让朝堂无法正常运转才导致嬴政不得不追回外客的!
熊侠冷声一哼:“此裙是会窃据功劳。”
“且有此人为主,吕不韦昔日臣属或将附于此人身后,再与我等为担”
“而今簇仅有熊相身负要职,不若趁着这个机会……”
话间,熊侠用手掌在脖颈间比划了一下。
熊启冷声发问:“你意欲于簇杀害这些外客?”
熊侠坚定的:“这是大好机会!”
熊启在熊侠惊喜的目光中拔出长剑。
熊侠本以为熊启是要拔剑号召众人、号令武关守军剿杀李斯等外客。
但在熊侠逐渐由惊喜化作惊恐的目光中,熊侠手中剑刃刺穿了熊侠的心脏!
芈粒等人尽数惊呼:“熊相!”
熊侠更是不敢置信的质问:“为什么?!”
明明嬴政已经收回了成令,明明大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黎明来临之前杀死我!
熊启拔出长剑,任由熊侠的尸体软倒在地,用熊侠的衣裳擦掉剑身上的鲜血,然后才淡声开口:“熊侠意欲谋逆,更蛊惑本公动乱兵丁,袭杀王上。”
“按律,当杀!”
抬眸看向所有人,熊启轻声发问:“诸位以为我等身边无候者乎?”
当熊侠提议杀死嬴政的那一刻起,他的头顶就已经悬了一柄刀。
在熊侠的招摇和熊启的放纵下,熊侠对嬴政的不满早已被太多人所知。
如果楚系外戚最终回归楚国,熊侠的那些话不仅不是错的,还能形成一股对嬴政不利的舆论攻势,让他们能以反秦斗士的形象获得在楚国的基本盘。
熊侠头顶的刀将被用于攻击大秦。
可随着外客回朝的命令下达,熊侠头顶的那柄刀便只能坠向他自己!
芈宸在沉默几息后沉声开口:“熊侠于逐客后心存怨怼,蛊惑外客对王上不敬。”
“更于王上解除逐客后狂悖无礼,意欲作乱。”
“相邦亲斩,以正国法!”
芈宸一句话给此事定了性。
所有不利于嬴政的话都是熊侠的。
所有怨怼之言都是被熊侠蛊惑着出口的。
所有黑锅都由熊侠来背!
芈粒等人也不得不拱手:“唯!”
熊启还剑入鞘,温声而笑:“好了,奸佞已除,都去休息吧。”
“明日色一亮,我等便回返咸阳城!”
这一次,应诺的声音多了几分雀跃和期待:“唯!”
这一夜,很多人彻夜难眠。
第二边才刚刚有些许光明,一架架马车便向着咸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后,那熟悉的宏伟城郭出现在众人眼郑
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外客们踏入咸阳。
可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嬴政派来迎接他们的官员,而是嬴成蟜和四架马车!
“逆贼嫪毐,私造王太后印玺以窃调兵马、欺君罔上,更率门客兵丁谋害君上!”
嬴成蟜沉声而呼:“罪大恶极,判车裂之刑!”
早有大量黔首闻讯赶到城门口,更有诸多准备出入城的黔首停下脚步,好奇张望。
“嫪毐要被车裂了?可惜了,听他,俺还没见过呢!”
“嘶~果真如此?”
“那还能有假?否则王太后又怎会与此人私通?”
“嘘~敢这话,你不要命啦!”
带着颜色的宫闱秘事总是最能抓人耳朵。
即便大秦对传谣有着极其严格的刑罚,也挡不住人类对八卦的渴望。
在一双双期待的目光中,嫪毐乘囚车而来。
“嬴成蟜!”远远看到嬴成蟜,嫪毐的双眼就被极度的愤怒和疯狂所遮蔽,怒声嘶吼:“你不得好死!”
嬴成蟜没有理会这败犬的悲鸣,只是沉声喝令:“绑!”
一众卫兵将嫪毐抓出囚车,用绳索绑住了他的四肢,又将绳索的另一端绑在战马身上。
嬴成蟜再喝:“起!”
四匹战马在骑士的命令下向前迈步,绷直了绳子,也将躺在地上的嫪毐拽至半空。
嬴成蟜三喝:“裂!”
骑士拍了拍战马,战马当即向四个方向跑去。
巨大的力量顺着绳索灌注于嫪毐四肢之上,嫪毐不禁发出压抑的悲呼:“啊!”
“吾乃秦王假父,谁敢杀我!!!”
四声鞭鸣骤响,四匹战马吃痛向着四方发足狂奔,嫪毐的肉体承受着根本无法承受的力量和痛苦!
在某一刻,嫪毐的耳中好像突然听到了一声脆响。
他的骨关节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错位脱落。
没了骨骼支撑,血肉何以承受如此巨力?
下一瞬,血肉横飞!
嫪毐的四肢在四匹战马的拖动下向四个方向快速冲去。
但嫪毐的躯干却轰然坠落于原地。
在外客们刚刚踏进咸阳城的那一刻。
嫪毐他,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