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苏角何在!”
苏角双耳一抖,萎靡的身形顿时挺直,腰不酸了、腿不软了,满眼期待的策马上前:“主帅!”
“可是有任务要交给我部了?”
嬴成蟜目光依旧看着战场:“看到楚军大纛否?”
苏角顺着嬴成蟜的目光看向战场,果断点头:“看到了。”
嬴成蟜的声音十分严肃:“楚军大纛之周皆甲士,更是旌旗如云。”
“若本将所料不错,楚军残存至今的所有将领、贵胄子弟应尽数汇聚于那大纛之下。”
“楚军虽已大溃,但此部兵马却依旧不容小觑!”
“即便本将已经布置了重重封锁,可若是此部兵马有心出逃,却依旧有可能凿穿我军包围。”
通过项城一战,嬴成蟜真切意识到了楚国贵族的族兵和子弟们有多能打。
他们自幼打熬筋骨、学文习武,顿顿饱餐不说,营养还搭配合理。
秦军固然悍勇。
可若是与楚国贵族子弟们捉对厮杀,能拿得出来的优势也只有悍不畏死这一条了!
苏角却梗着脖子道:“此部楚军固然精锐,可我部也不差!”
此部是楚军精锐?
巧了,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嬴成蟜欣然而笑,满眼信任和坚定的看着苏角:“此言不虚!”
“你部乃是我军精锐中的精锐。”
“本将留待你部保存战力至今,为的就是啃下这最硬的一块骨头!”
“而今,可敢应令乎?”
要不是现在还没有马镫,苏角能激动的直接站起来!
果然,主帅未曾忘记我!
苏角毫不犹豫,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拱手:
“末将必不辱命!”
遥遥望着还在楚军阵中收割普通士卒头颅的西锋、杨樛二部,以及正在迅速跪地请降的楚军,苏角得意的轻哼一声。
抢吧,继续抢吧。
不过是区区首功而已,且还马上就要投降殆尽,不可收割。
但本将,却要率领最悍勇的兵马,去应战最精锐的敌军!
杀将和杀兵的含金量,无需多言。
懂不懂谁才是主帅最心爱的悍将啊!
苏角一拽缰绳,振奋高呼:“众袍泽。”
“随本将,冲杀!”
呼喝间,苏角一夹马腹,率领万名精兵直直的向着项荣所部对冲而上!
“秦军狗贼,便是连我部兵马都不愿放过!”看着迎面而来的秦军,项荣怒气勃发:“安敢如此辱吾!”
即便是歼灭战时,除非掌握着绝对优势,否则将领都轻易不会对奔逃的主将部队强攻围歼。
原因也很简单。
围绕在主将身边的必是精兵。
在困兽之斗下,主将亲兵营很可能会爆发出超出敌将预料的战斗力。
届时,被打崩了包围圈事小。
让敌军大军意识到战局未定,配合主将亲兵反杀一波、逆转局势事大!
但若是放任主将逃走,那留下来的兵马就都成了待宰羔羊,再无反抗的可能。
与其冒着损兵折将、局势逆转的风险去强啃硬骨头,何不趁着胜势尽情首级,享受注定的胜利?
除非,敌军根本没将此军主将并主将亲兵营的反扑放在眼里!
项荣毫不犹豫的喝令:“持弓!”
三千余项氏兵马毫不犹豫的翻出背后短弓,拉弓搭箭。
马蹄隆隆作响,承载着两支骑士迎面对冲!
一百五十丈!
一百二十丈!
一百丈!
当两军距离缩进至百丈,项荣和苏角齐齐喝令:“齐射!”
箭矢抛飞上天,而后向着对方兵马坠落而下。
金铁交鸣之音不绝于耳!
苏角所部虽然骑士更多,但能完成骑射的士卒却仅有两千。
然而项荣所部不止全军皆可骑射,更是甲胄具备,可以有效防御箭矢。
一轮箭矢落下,项荣所部仅有八十余名骑士坠马,但苏角所部却有三百余名士卒中箭落马!
项荣露出骄矜的笑容,沉声道:“随本将北转,减速!”
项荣有心抢占更便于骑射的右侧方位,尽可能扩张本部的骑射优势。
苏角也在避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同时喝令:“北转,加速!”
两支兵马同时偏转方向,却如磁石一般继续向着同一个方位加速奔驰。
项荣见状略显遗憾,却不意外,只是再次喝令:“再射!”
又一轮箭矢向着苏角所部当头罩下。
失去了优势方位的苏角已无力射矢,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波箭雨,再次付出了两百余名士卒的代价。
但,随着战马奔驰的脚步,两军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以供项荣所部再射出第三轮箭矢。
两军骑士同时攥紧了手中长枪,项荣和苏角遥遥相望,同声喝令:
“全速冲阵!”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