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砸了砸嘴:“弟一条都对不上。”
“果然,弟还是适合去钓鱼。”
嬴政:……
摊上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弟弟,寡人的心好累啊!
好在嬴成蟜没有选择继续扎心,而是问道:“大兄虽然对相邦多有提防。”
“然,相邦终究是相邦,手握权柄。”
“今相邦离秦奔楚,势必会对我大秦造成重创。”
“大兄就如此坐视他离去?”
“大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善了!”
嬴政摇了摇头:“非是乃兄仁善,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乃兄已令将军杨端和接管了临楚疆域的指挥权,并令临楚各郡县严加戒备。”
“此番相邦带不走我大秦的锐士、甲胄和辎重,也无法对我大秦造成重创。”
“他只能将他所知的情报和臣属于他的臣子将领带去楚国。”
“而这,也正是乃兄所愿。”
楚系外戚始终是嬴政执掌朝堂的绊脚石。
但楚系外戚早已在大秦耕耘百余年。
其势力盘根错节,早已与大秦相融,又有华阳太后照拂,嬴政根本没办法如针对嫪毐那般一战定乾坤!
而今熊启奔楚,反倒是给了嬴政一个整顿朝堂的机会。
嬴成蟜讶异发问:“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
再想想华阳太后的匆匆来寻和韩夫人的平静,显然华阳太后和韩夫人也对此早有所料。
合着此次朝争又只有自己一个蒙鼓人?!
嬴政也讶异的看向嬴成蟜:“此事,需要商量吗?”
嬴成蟜结结巴巴的发问:“不、不需要吗?”
嬴政理所当然的说:“自然不需。”
“乃兄知相邦意欲奔楚,相邦亦知乃兄知相邦意欲奔楚,如此足矣!”
“余下的,不过是权衡双方势力手段后双方所能做出的最优决断而已。”
“若相邦不愿默契,乃兄就帮他默契!”
嬴成蟜沉默无言。
你这么说,会显得我很蠢诶!
扎心了,大兄!
嬴政暗暗笑了笑,继续开口:“于此事,乃兄需要王弟臂助。”
嬴成蟜迅速收敛心情,肃声发问:“需要弟做什么?”
嬴政平静的说:“乃兄并不在意奔楚是相邦的选择还是楚系外戚集体的决定。”
“这并不重要。”
“相邦奔楚之后,乃兄便不会容许楚系外戚再能于我大秦朝堂发出属于他们的声音!”
“乃兄需要王弟臂助乃兄铲除不曾随相邦一同奔楚的楚系外戚,并夺取属于他们的位置!”
嬴成蟜皱眉思虑片刻后,犹疑的看向嬴政:“弟怎么觉得大兄这是在给弟送好处呢?”
“若弟果真行此举,弟在朝中的势力未免就太大了!”
“弟先说好啊,那些臣属门客虽聚于弟麾下,但弟连很多人的面都没见过。”
“别想着因为他们是弟的臣属就给他们分好处,没用。”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亲密!”
犹记得嬴成蟜年幼之际,以夏太后为首、以嬴成蟜为牌面的韩系外戚集团,以赵姬为首的赵系外戚集团、以吕不韦为首的外客势力集团、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外戚集团,四方抵死搏杀、龙争虎斗。
现如今,赵姬囚于甘泉宫,吕不韦流于巴蜀,便是最后一艘属于楚系外戚的大船也即将沉没。
昔年叱咤风云、左右大秦朝堂的四方势力,而今竟仅剩嬴成蟜一系!
结果大兄你还要把楚系外戚的尸体也交给弟来吞噬?
弟会被撑死的!
嬴政平静的回答:“王弟感觉错了。”
“楚系外戚于我大秦根基深厚,便是乃兄若欲铲除亦倍感艰难。”
“王弟今于朝中人手不多,却携胜势而回,可为乃兄冲锋陷阵、摇旗呐喊。”
“且王弟府中还有诸多贤才可用,这些人虽难担高位,却终究相对可信,可取楚系外戚于我大秦中基层之官吏而代之。”
“若能得王弟臂助,乃兄定能轻松很多。”
嬴成蟜毫不犹豫道:“既如此,弟责无旁贷!”
强压下心头骗傻子的愧疚之情,嬴政举爵而笑:“多谢王弟。”
嬴成蟜笑呵呵的举起酒爵:“大兄与弟还客气?”
“饮胜!”
闲聊半晌,连饮几爵后,见嬴政还在闲聊,嬴成蟜反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在软榻上扭了扭身子,嬴成蟜略显忐忑的看着嬴政:“大兄。”
“关于今日诸朝臣所说的,就是弟通晓鬼神、可通鬼神之言。”
“大兄就没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