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挠了挠脸皮,讪声道:“这就不用了吧?”
“此事终究事涉大兄私事,就算是儿与大兄之间的关系再好,面对这等事也合该避嫌的!”
就像是嬴成蟜明知赵姬在给嬴政猛猛找野爹,嬴成蟜也不想明着告诉嬴政一样。
这种很是丢人的私事,嬴成蟜觉得还是让嬴政独自去解决为好。
嬴成蟜能做的,唯有在嬴政解决此事之后陪着嬴政大醉一场而已。
韩夫人笑而摇头:“吾儿不愿参与此事,以免大王难堪。”
“但或许在大王看来,唯有吾儿参与此事,大王方才能避免难堪!”
嬴成蟜正欲发问,卦夫突然在门外开口:“主上,车郎中将赵高入府求见!”
嬴成蟜眼含错愕的看了韩夫人一眼,便见韩夫人笑而颔首:“去吧。”
赵高不只是车郎中将,更是曾陪侍嬴政多年的宦官。
在诸多郎中将之中,赵高在嬴政心中的地位是特殊的,嬴政对赵高的信任和感情也远超其他郎中将。
而今赵高亲自前来,要说背后没有嬴政的意思谁会相信?
嬴成蟜点了点头:“儿明白!”
迈步出门,嬴成蟜很快就见到了正在前院团团转的赵高。
“赵郎中将?好久不见!”
赵高循声回头,赶忙拱手道:“郎中将高,拜见长安君!”
“今下官见长安君未曾入宫参加小朝议,斗胆登门前来探望,万望长安君勿怪!”
嬴成蟜目露讶异:“就因为本君未曾参加小朝议便登门拜访?”
“本君才参加过几次小朝议啊?”
赵高:……
赵高险些就绷不住了!
您不只是大秦长安君,更是我大秦宗正、军校令并农研令!
这四个爵职里除却农研令不需要参加小朝议之外,哪個爵职单拎出来不需要参加小朝议?
您为什么能偷懒渎职的这么理直气壮啊喂!
赵高声音发苦的拱手道:“然,今日确是有些特殊。”
嬴成蟜好像根本没收到过宫中消息一般肃声发问:“可是宫中出了乱事?!”
赵高也不遮掩,坦诚的回答道:“相邦与大王于朝中争执不休,无人能劝。”
“朝中诸臣多支持相邦,下官以为,若是长安君入宫或可令群臣不敢苦苦逼迫!”
嬴成蟜愤怒的一拍梁柱:“竟有此事?!”
“卦夫备车!”
“即刻入宫!”
驷马大车疾驰,很快就将嬴成蟜送入咸阳宫中。
当嬴成蟜踏入御书房,君臣争论的声音依旧直冲云霄!
“不可能!”嬴政再次怒声拒绝:“寡人与王太后绝无和解的可能,相邦无须再谏!”
嬴政的拒绝果断而坚定,没有丝毫退让的空间。
吕不韦却依旧拱手再谏道:“王太后确实有愧于大王。”
“然在邯郸之际,亦是王太后给了大王活命之机!”
“且治国之本,莫过于孝,君王孝,方才能令臣民服听,天下赞誉!”
“臣,拜请大王为社稷思虑,心存孝道,迎回王太后!”
嬴政刚想再度驳回吕不韦,便听韩非磕磕巴巴的说:“孝、孝、孝之一道,当上法而不上贤。”
“臣知大王心中不愿对王太后尽孝,臣亦知大王深恨王太后。”
“然,世间万民几人心存孝道?着实寥寥无几!”
“大王心恨王太后与大王孝顺王太后毫无关系!”
“臣以为,大王即便心恨王太后亦应当表现出对王太后之孝,如此我大秦方才能据此制定孝之律法,以赏罚导人向孝!”
嬴政再欲开口,淳于越却沉声而喝:“孝之一道何须赏罚引导?”
“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此等天经地义之事无须引导,更无须争论?”
“大王不愿尽孝,又拒不纳谏,方才是昏庸之举!”
嬴政被气的面颊发红,怒气上涌,一时难言,便被公羊拔找到了机会,当即出列拱手而呼:“天下人厌严刑峻法久矣,若大秦常以严刑峻法治国,则天下民心必怨!”
“以当今大秦之势,若不以严刑峻法治天下又该如何治天下?”
“臣伏惟大秦唯以孝治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