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报将军恩义,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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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又一批先登勇士麻木的冲向易城,又被滚油、擂木、弩矢等守城军械送往黄泉。
戎车之上,燕王喜双手攥紧栏杆,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这座城池,声音沙哑又狠厉:“代武安君,安敢欺君!”
打到现在,燕王喜哪还不知道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但变更战略目标是他自己提的,两旬之内攻破易水长城的时间限也是燕王喜自己应的,燕王喜甚至还主动说会在半个月内拿下易水长城。
燕王喜就算是想破口怒骂李牧都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他只能咽下这次哑巴亏,恨声道:“传令!”
“骑咆所部强攻易西城门,燕獾所部强攻易东城门,公孙高领王室卫兵强攻易北城门。”
“今日之内,不惜一切代价必取易城!”
骑咆赶忙拱手道:“大王!依当下战局,我大燕着实不该强攻易城!”
“易城紧邻易水长城的易关,一旦我……”
然而不等骑咆话落,燕王喜便已怒声道:“寡人早已明告全军,于两旬之内攻取易水长城。”
“明日,便是两旬之期的最后一日!”
“然我军今日却连易城都尚未攻破!”
“骑上卿意欲令寡人失信于盟国、失信于将士乎!”
骑咆一时语滞。
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能用大王您的信誉换来此战胜利,或者是换回几千名将士的性命,那属实是划算至极的买卖,反正大王您本就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相当于无本买卖嘛!
但骑咆只能委婉的劝谏道:“大王并未立下军令状,只是与代武安君商定而已。”
“代武安君未能依照代武安君所言那般阻截秦临乐守军,我大燕又何必执行两旬之内攻破易城的诺言?”
“还望大王以战局为重!”
燕王喜大手一挥道:“秦杨翁子镇守于南十余里处的易关,这易城守将不过是乐讯而已,寡人深知此将能力不过尔尔,此将如何能拦得住我大燕锐士!”
如果镇守易城的人是杨端和,燕王喜绝对不会再说什么两旬之约,而是会对骑咆的话语大加赞赏。
但镇守易城的人不是杨端和,而是曾随将渠攻秦,后于将渠战死之后归降大秦的前燕国都尉乐讯!
在燕王喜的认知中,乐讯的能力不过尔尔,恰好能成为燕王喜重塑守信形象的踏脚石。
燕王喜决绝道:“寡人心意已决,爱卿无须再劝。”
“各部听令!今日日落之前,定要攻破易城!”
随着燕王喜的一声令下,燕军大军从三个方向向易城包围而来。
但就在三部燕军开始强攻易城之际,易城南十余里处的易关大门陡然洞开。
十架战车率领着一千名随车步卒和一百骑兵、一千骑士顺着易关大门冲锋而出,一头扎向骑咆所部后部!
易城西城门同时开启,两架战车当先冲杀出一条血肉坦途,率领身后三千精兵与易关兵马形成了对骑咆所部的前后夹击!
易城轮休守军也在燕军未曾察觉之际尽数登上了西城墙,向城外守军泼洒出一片又一片的箭雨!
“秦军突袭我军后部!速速回……稳住阵型!秦军突袭我军前部!”
“秦军战车来袭!枪兵顶上!敢退者死!”
“不!不要!某请降!某请降……啊!!!”
“胆敢言降、逃亡者,斩立决!”
“我等本就不是秦军对手,大王更是屡战屡败,我军兵力固然远胜秦军也不可能得胜,与其战败被杀,不如逃亡入秦拼条活路!”
“现下军阵混乱,正是逃脱之际,快跑啊!”
燕军士气本就不高,长达半个多月损失惨重却无甚建树的攻城战更是让大半燕军都垂头丧气、内心惶惶。
杨端和与乐讯配合形成的前后夹击彻底摧毁了骑咆所部的士气,大量燕军仓皇奔逃,军法吏们不得不连连挥动手中剑,斩下了一颗又一颗逃兵的头颅以压制大军。
骑咆双手死死的攥着缰绳,略显仓皇的喃喃道:“不能这么打了!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骑咆咆哮道:“传令!整军后撤!”
“上禀大王,我部损失惨重,秦军攻势汹汹,请大王鸣金收兵!”
骑咆话音刚落,一阵乐声便自北方响起。
但让骑咆惊愕的是,响彻战场的乐声并非钲鸣,而是鼓声!
骑咆豁然转头回望,便见燕王喜也在转头看向东北方向。
只见一杆杆旗帜逐次跃出地平线,左右无垠、接天连地的黑点向着战场的方向蔓延而来!
随着黑潮越来越近,骑咆方才能看得清楚,那赫然是由一名名将士所组成的人潮!
骑咆面色大喜,一改方才惊慌,振奋高呼道:“将士们!援军已至!”
“杀敌!破阵!”
百万大军挥金槌,骑咆不信砸不开这小小的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