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九低着头沉吟片刻,最后毅然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不见柳十九的脚步声后,周宓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但当她余光无意间瞥见尚在房间里的柳七时,整个人瞬间身躯一凛,随后望着柳七小心翼翼地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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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周宓所问,柳七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后默然不语地摇了摇头。
修为上的事,周宓现在已经帮不了她了,前面的路只能靠着她自己一步一步去摸索。
……
总督府的会客大堂中,一片沉寂。
孙少云坐在堂下一侧的椅子上紧埋着头,周围凝固的气氛几乎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堂上主位端坐着的正是江南总督孙霁云。
堂下,孙霁云的左手侧第一把椅子上,赫然坐着一身穿道袍的女子,倘若柳七在此,一定能够认出此人正是当年在京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太乙门当代行走,乐清瑶。
乐清瑶的身边,堂下左侧第二把椅子上,瘫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双眼无神,整个人窝在椅子上,好似一具佝偻的行尸走肉。
“咳咳!”
咳嗽声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孙霁云缓缓侧眸看向了堂下左手侧的第三把椅子上的人,随后沉声道:“陆家主,在座的没有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呵呵呵……”陆九章闻言当即轻笑两声,随后目光一扫众人,笑呵呵地道:“我说各位,事情可能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就算狱王那批人没有如约杀死柳七,可江寄余死了呀!”
“诸位,咱们一直担心的不就是江寄余和他的飞羽山庄吗?”陆九章一脸信心十足地说道,“现在江寄余一死,飞羽山庄虽还有几个好手,但就凭他们想要阻碍我们的大业,无异于以卵击石。”
孙霁云闻言眸光微沉,继而轻声说道:“陆家主言之有理,只可惜江寄余似乎早就料到了今日一战凶多吉少,现在飞羽山庄已是人去楼空。”
“走了岂不是更好?”有人粗声粗气说道,“飞羽山庄之中的高手可不少,若是有他们横插一手,咱们现在还能在这里稳坐泰山?”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堂下右侧第一把椅子上坐着的健硕汉子。
这汉子也算是柳七的老熟人,千锻坊为柳七打造刀鞘的铁匠,七重天离火一脉的传人,冯遥。
而在冯遥的身后,也站着一位柳七的熟人,栖霞派唯一的幸存者,蒋全。
“冯前辈说的不错。”一直保持沉默的乐清瑶终于开了口。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在这个年轻的太乙门行走身上。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乐清瑶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对着堂上的孙霁云微微颔首示意后,方才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江北的长乐帮,只要长乐帮盘踞江北,就算我们能够控制整个江南,最后也只能在这一隅之地做困兽之斗。”
“长乐帮啊……”陆九章面露难色,“别看沈帮主平日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文人模样,但他可是个狠角色!”
“陆家主莫不是怕了?”冯遥听陆九章所言,不禁冷哼一声,随后一脸不屑地嘲讽道,“也是,连江寄余这个杀兄仇人都能共处一城十几年,陆家主的忍辱负重的本事可见不一般啊!”
陆九章闻言脸色一变,随后起身指着冯遥骂道:“姓冯的,别光在这里大放厥词,你那同族不是被沈霖杀了吗,有本事你去找长乐帮报仇啊!”
冯遥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多言。
“好了!”最后还是孙霁云出言道,“现在大家同处一条船,没必要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太多。”
“冯大师。”孙霁云望着冯遥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知道你与长乐帮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为了大局着想,现在还不是与长乐帮撕破脸皮的时候。”
说罢,孙霁云拿出了一封信,目光缓缓自堂下众人身上掠过,继而正色道:“这封信是请青城派的姜掌门托长乐帮的罗护法带来的。”
听孙霁云提到了姜玄云的名字,堂下众人无不面露凝重,目光汇聚在了孙霁云手中的那封薄薄的信件上。
看见众人表情之后,孙霁云暗松一口气,随后沉声道:“姜掌门以身担保,长乐帮的沈帮主绝非覆天中人!”
“不可能!”不等孙霁云话音落地,冯遥腾地站起,怒声道,“他若不是覆天中人,为何要杀流云?”
孙霁云眸光一凝:“这正是我要说的,冯大师,流云真人只怕早就与覆天暗中勾结了!”
冯遥眼神一颤,不断摇着头的同时,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随后头戴金色铜钱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入大堂。
只见其站定之后,面具之下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一扫众人,继而用不屑地语气说道:“倘若在座的诸位知晓覆天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们也会和流云一样,不顾一切地加入到覆天之中!”
陆九章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脸上的金色铜钱面具,片刻之后皱眉道:“金山银海庄的人?”
“不错!”金钱使微微昂首,语气傲然地回道,“吾乃金山银海庄金钱使。”
冯遥则是似乎已经从刚刚失魂落魄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他同样紧盯着金钱使,一脸警惕地说道:“你不是上次与我见面的那人?”
“那是自然!”金钱使应声回道,“难道普天之下会只有一枚铜板吗?”
“行了,别再废话了!”陆九章不耐地说道,“赶紧说说,这个覆天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竟能引得这么多人投身其中!”
金钱使扭头看向了陆九章,语气肃然地说道:“我已说过了,你们知道覆天的真正目的后,也一定会投身其中的,所以……陆家主,还是不要问得为好!”
……
而此时的长乐街上,罗玉颜隔着一条街上,看着眼前紧闭的府门,陷入了犹豫之中。
“姜玄云这个挨千刀的臭牛鼻子,让谁来不好,非得让老子来送这个信!”罗玉颜突然破口大骂起来,好在是长乐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
隔空将姜玄云骂了一顿后,罗玉颜似乎消了气,她抬眸望着街对面的府邸,嘴角一撇,随后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