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姜水姚对自己的这位嫂子印象有些奇怪。
明明对自己很排斥。
但又止不住的好奇。
问东问西的。
把她们家的情况都问了过去。
什么家里几口人。
都在干什么工作。
住哪里。
姜水姚几乎都是如实回答。
而当她开始询问大哥情况的时候。
却得到了一个让她没办法接受的消息。
“去，去世了？”
“有17年了吧…”田翠兰坐在椅子上，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有些愣神。
恍惚间。
连她自己都没在意。
居然都已经这么多年下来了。
“什，什么原因呢？”姜水姚有点不信邪的追问了一句。
毕竟忙活了这么久。
跑了那么多路程。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个来找的人。
以前自己的哥哥姐姐也来过江州一段时间。
依旧毫无所获。
现在是老妈子年纪大了。
眼看撑不了多久。
这才让她这个最小的女儿过来再找一次。
结果现在却收到已经去世十几年的消息。
姜水姚接受不了。
并且她也没办法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就以她老妈子那个身体。
带这个消息回去。
大概率要准备后事。
“肺痨…”
田翠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嘲弄。
“明明能治好的。”
“呵呵呵…”
姜水姚无法从这份笑容里体会深刻的含义。
此时此刻的她。
沉默着。
但心乱如麻。
“嫂子…”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
当姜姑娘到家的时候。
自己那位海城来的姑姑正站在角落里，看着老爹的龛位发呆。
说实话。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爹那边的亲戚。
很好奇。
躲在玄关处，对着那位‘姑姑’打量了一下。
首先是那一头吸睛力很强的酒红色头发。
堪堪达肩。
不长不短的看起来很时尚。
穿衣风格也属于都市丽人的那种。
很有风格。
最后，姜姑娘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位‘姑姑’的脸蛋上。
五官很柔和。
柳叶眉，眼睛细而长。
仔细看。
眼角还挂着一颗痣。
乍一看。
却也有着与非一般的魅力。
这时的姜水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下意识从照片上收回目光。
然后抬起头。
看到了门口玄关那的一张脸。
顷刻间。
姜水姚愣住了。
朱唇粉面，芳卿可人。
长发及身，如同瀑布般，自然垂下。
黛眉樱唇，双瞳翦水。
一眼望去。
清秀中带着灵动。
婉约下洋溢着脱俗。
姜水姚不是没见过美女。
相反。
在海城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里。
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美女。
但眼前这个女孩给她的感觉。
和海城平时路上遇到的美女，完全不一样。
然而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么个漂亮女孩。
却对着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姑姑？”
……
十分钟后。
餐桌上。
姜姑娘嗦着老娘端上来的面条。
对着面前这位有点傻气的姑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的意思是。”
“我那奶奶快那个了…”
“然后想找老爹去当面聊聊？”
…
姜水姚有点不太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这位侄女的话。
就有点说不出的违和感。
明明是一个长相这么清纯靓丽的女孩。
偏偏说话的方式这么的…
…直白？
像男孩一样。
忽然的。
姜水姚想到本家那些亲戚家的女孩。
一个个长的虽然不怎么样。
但言谈举止就非常的有气质。
可换到自己家的侄女。
怎么就…
眼见这位都市丽人还在愣神。
姜姑娘以为她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空手而归。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寻亲许多年的长辈。
想了想。
姜姑娘灵机一动。
提出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建议。
“姑姑。”
“要不。”
“我偷偷把老爹的照片给你复印一张…哎哟！妈！你打我干嘛！”
………
晚上姑姑没在家住。
回宾馆去了。
但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青山墓园找老爹聊两句。
此刻的姜姑娘站在窗边。
看着楼下那位渐渐淹没在黑夜里的都市丽人。
摸了摸下巴。
思索着刚刚聊的那些东西。
其实姜姑娘觉得自己这位姑姑还挺有意思的。
对自己母女俩个存在着奇怪的情感，但又有着大城市人独有的骄傲。
混杂在一起。
给人的感觉就是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好像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从而刺激到了咱家这母女俩的内心一样。
这时。
老娘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宁宁。”
“嗯？”
她回过头，看着老娘来到了她的身边。
“伱说妈妈是不是对她太客气了？”
客气？
姜姑娘脑子一动便明白老娘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有怨气。
寻亲这事情。
要是早点寻过来，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她们的生活状态。
结果现在姜宁都成年了。
她们才找过来。
姜姑娘能理解老娘这种小女人的心态。
不过。
老爹那边的亲戚好像混的也就这样。
一个大院的小领导，一个开了个小厂做生意的。
至于自己这位年岁最小的姑姑则最惨。
在一家私企里面做财务助理。
工资还没姜姑娘手上那几个储备经理的工资高。
要知道那可是在海城啊。
国际大都市。
混成这样。
啧啧啧。
“就这样挺好的了。”
“毕竟怎么说也是亲戚。”
“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态度就行了。”
说着。
姜姑娘忽然想到了什么。
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妈妈。”
“你刚刚让我跟她回去一趟是什么意思？”
…
“什么什么意思！”
“让你去一趟就去一趟！”
“哪来这么多疑问的！”
赫然被呛了一口的姜姑娘，撅了撅嘴，郁闷的嘀咕道：
“不说就不说呗。”
“这么凶干嘛。”
说完扭头就跑。
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溜回了自己房间。
顺带还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田翠兰听到了自己闺女的嘀咕。
轻哼一声。
收了收表情。
回头看了眼楼下。
空荡荡的路面，暖黄的路灯，依稀一两只野狗窜出去。
愣了一会。
田翠兰来到了龛位面前。
看着那张几乎从她记忆中消失的微笑。
发出了即是感叹又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老姜。”
“在你身上撒尿的是这个妹妹吧？”
“还挺有礼貌。”
…
“老姜。”
“原来你家还挺有钱的。”
“怪不得当初能骑二八大杠。”
…
“老姜。”
“你说你那时候怎么就这么傲呢。”
“回家服个软，要点钱，这病不就治了么？”
…
“老姜。”
“我没违背誓言。”
“所以你以后不许怪我…”
………
第二天一大早。
正在睡梦中的姜姑娘，依稀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结果看到一个都市丽人，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手上还做着翻阅的动作。
这可把姜姑娘给愣住了。
“你…”
听到声音。
都市丽人回过头，看着半个身子撑起来的姜姑娘，笑道：
“早啊，姜宁小侄女。”
侄女？
哦。
听到这个称呼。
姜姑娘才猛然想起这娘们的身份。
讪讪然的挠了挠头发。
“姑姑…早啊。”
听到问候。
姜水姚脸上满满的笑意。
“姜宁侄女。”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
“像男孩子一样。”
这时的姜姑娘才意识到。
自己这位姑姑正在翻阅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甚至从她的这个话语中。
姜姑娘连她特指的是哪张照片都知道。
不就是站着嘘嘘么…
咳咳咳。
姜姑娘老脸一红。
“那个，姑姑。”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妈呢？”
…
“有一会了。”
“看你一直在睡觉。”
“嫂子就让我叫你起床的。”
好好好。
这是家里多了一个人，老娘就多了一个工具是吧。
姜姑娘一脸憨笑的就准备起来。
可刚下床就意识到了什么。
赶紧又缩了回去。
珊红着脸的对着那位都市丽人张了张嘴。
“姑姑…”
“我起床了…”
“那个，不太习惯…”
…
“哦哦。”
姜水姚当即就明白了什么。
冲着自己这位含羞草一样的小侄女笑了笑。
然后从房间走了出去。
顺带还给把门带上了。
眼见人已经走了出去。
姜姑娘赶紧下床。
从柜子里翻了一个大眼罩，套在了衣服里面。
那股熟悉的安全感。
让姜姑娘悬吊着心，终究放了下来。
然后就是穿衣服，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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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
客厅里的姑嫂二人正在不知道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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