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竟然面红耳赤了起来。
一行人行至茶棚,遂下马歇息。大约是此时鲜少有人路过,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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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茶棚的主人见来了客人格外的热情,茶棚的主人是一对约莫五十余的夫妇,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女娃娃梳双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噜的很是可爱,帮着祖父母前前后后的奉茶倒水,伶俐得很。初醒的安展卓窝在安夫人怀里,懒懒地看着劣质的茶水,撅起小嘴。
安夫人笑着去捏他的小嘴,“就你的小嘴刁。”说完还是让若兰从包袱里取了茶叶,泡了一杯碧螺春。
安展卓咯咯地笑,捧着杯子也不喝,把杯子送到安夫人嘴边。
“祖母喝。”
安父见状也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发顶。
“小机灵鬼,倒是个孝顺的。”
安展卓稚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小大人似的学着父亲的模样,“爹爹不在,卓儿要替爹爹孝顺祖父祖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的唐绫竟然看见安氏夫妇猛地一愣,然后湿润了眼眶,待她再看,两人的神情似乎并没有片刻的不同,还是跟平日里一样,好像她刚才看见的全都是幻觉。
这时,一阵车轮滚地的声音由远而近,唐绫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一辆朴素的马车在茶棚边上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脸上有着寸许长的伤疤,着眼看去并非善类。唐绫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边用布条包裹着的霜涛,又往司空破看了一眼。司空破自然也察觉到了这车似乎来得有些不对劲,也悄悄打开了袖中藏着的机关阀门。
中年男子并不看他们,跳下马车后即掀开了车帘,下来的是一名穿着褐色儒服的年轻男子,男子看起来很是斯文儒雅,全身并无过多的装饰,只有腰间佩一枚腾蛇玉。见了唐绫一行人,露出儒雅斯文的笑,大步上前。
大约是他身上并不带有杀气,唐绫握着霜涛的手松了松,那边安父分明是认出了这人,以眼神示意司空破收回兵刃。
那人走到安父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晚生见过安大人。安夫人。”
安父连忙扶住他,也站了起来,安夫人点头回礼,随之扶着唐绫的手移步到了旁边的一桌。
“公子多礼了,我已辞官,不再是什么大人了。”
“既然如此,晚生就大胆唤您一声伯父了。”男子清淡地笑笑,“晚生前些日子就已经听说了安伯父辞官的事情,心中一直放不下这么多年来的仰慕之情,可惜平素与伯父也并无过多交情不便上门拜访,思前想后今日冒昧驱车赶上伯父的车马,只为与伯父道别。”
安父心中沉吟,虽说有些不解徐景仪此番作为的用意,但还是回道。
“公子客气,难得公子有心,这儿我便以茶代酒谢过了。”说罢便倒了两杯茶水,一人一杯喝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徐景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话题引到了诗词上,安父见他似乎并无他意,稍稍放松了警惕。
安父对此人稍微放了心,可唐绫却觉得此人举止可疑,于是便多看了徐景仪几眼,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分明是温文尔雅、书生般无害的模样,却让她倍感不安,她看了看司空破,司空破的警觉性终究还是比她强的,虚掩在桌下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袖口,看似满脸不在乎的样子,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徐景仪,可见他对徐景仪也是极不放心的。
唐绫不敢放松,假意给安夫人倒茶,却同时也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对话,无非都是些诗词歌赋,她不懂。
司空破这边也是绷紧了神经的,他可是被千叮万嘱一定要安全地将安氏四口人送到江南的,途中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就算有十颗头都不够掉的。他死死地盯着徐景仪,徐景仪偶尔抬眸碰上了他的视线,也不避开,还朝他非常礼貌地笑笑,司空破又是一番腹诽,浪里浪气地整理绑在额头上的抹额。
不知是不是说到两人都极感兴趣的诗词,徐景仪轻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眉目舒展自有一番如玉的气质,温和从容的模样让司空破心里有些不喜,不是他笑起来不好看也并非他的笑容包藏祸心,而是那股儒家文人的气质让司空破满脑子泛酸。
反观唐绫,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安夫人身边,若不是手摸着□□,那么便几乎与大家闺秀无异了。
徐景仪就此与安父交谈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忽然招手让那名中年男人从车里拿下了一只盒子,毕恭毕敬地递到安父面前。
“安伯父,晚生此番前来,除了一表对伯父的仰慕之情,另外也是受人所托。”
唐绫眉心一皱,握起了霜涛,一个箭步守到了安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