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快就在汪灏的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就看见汪灏脸上堆着笑,带着众人,走了过来。
他站定在池平面前,可能是慑于汪灏的气场,和乌泱泱一大群人造成的无形压力,刘一庆父女都有些紧张。
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汪灏一群人,只有池平,还仰着肚子消食。
“我说典狱长怎么请不来,原来是为了这顿饭啊。”汪灏说着,已经有人拉开一条凳子,放到了他屁股下。
他扫视了桌面上的自助餐一眼,高高摞起的餐盘、炙烤焦黑的烤肉纸、几乎混成一色的鸳鸯锅底。
这一切就像饿了好几天,就等着这一顿饱。
汪灏虽然没说什么重话都没说,但却让刘轻语感到一丝窘迫。
明明是下定决心,好好答谢人家,却没能请人上去。
没等池平问出“你是谁”这句话,管家已经提前给他做了介绍。
“这个就不吃了吧?要不上贵宾区和一起喝一杯?
“典狱长要是喜欢热闹,我可以把这里所有的人都请上去;要是喜欢安静,上边我们为您清场。”
汪灏说这话全然是没把刘一庆父女当回事,试想你遇到这种情况,会不顾忌朋友的朋友吗?
刘一庆父女在见到汪灏一行人的时候,就知道这可能是个大人物。
等听到管家给池平介绍的时候,心里了然。
他们平时都难得吃一顿的酒店自助,竟然是人家开的。
而且特别是刘轻语这孩子,从小生活在缺爱的环境中,以至于她过于自卑。
她读大学以前,看到光鲜亮丽的人,上去搭话都会觉得胆怯。
池平的随和,让她暂时忘记了两人之间,社会地位的悬殊。
直到刚才,这一帮人走来,酒店的老板对池平的态度,这才让她回想起来,池平典狱长的身份。
爸爸请他吃饭,人家能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再看向池平时,已经没有了前边叫“池哥”的自然与亲切了。
多了很多距离和敬畏。
果然,池平看了他们父女一眼,便转身和这个大老板走了。
汪灏在前边领路,但池平却拉着他走到一个拐角处,并没有上贵宾区的意思。
“汪总,有什么事,您还是直说吧。”
汪灏也一笑,扶着池平的肩膀要拉他上去:“不着急,咱边吃边说。”
池平拍开他的手:“我那边正吃着呢,您说。”
汪灏微微一愣,倒也如实说了。
“是这样的,我们是做超能研究开发的,最近监狱不是有个犯人监外劳动改造嘛?
“我们希望您能把犯人,往我们这边送一送。”
池平一顿:“我怎么不知道有个监外劳动改造?”
汪灏没答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您放心,到我们这儿的犯人,我都保证能够回去。
“另外,上下我都沟通过了,您不用担心多余的事情,
“您带来人,我会好好感谢您的,您看我表现,成吗?”
汪灏这家伙每句话都只说了一半。
犯人每次都能带回去,但是否是活的、健康的,他没有保证,甚至是不是完整的,他都没说。
上下都沟通过了,意思就是你的上级都认可了,你的下属也答应了,你不答应不是在挡大家的财路吗?
最后,好好感谢倒有可能是真的,依照汪灏这几天所展示的诚意,光收获这一块,怕是不小。
简而言之,就是拉池平坐人体实验的勾当,一起吃人血馒头。
“首先,监狱里并没有监外劳动改造。
“其次,虽然监狱里大部分都罪有应得,但也有不少是生活所迫,我并不想这么做!
“最后,我和我朋友吃得真开心,你却拿这么缺德破事来坏我胃口,我很不爽!”
池平说着,用沾着油的手,从钱包里捻出九百块钱。
“账,我结了;
“东西,你拿回去;
“事情,办不了!”
说完池平转身就走了,大厅里,刘一庆父女已经停止进食了。
“吃完了。”池平温和地问。
两人点点头,有点怯。
“吃完了走吧,我开车送你们。”
池平将他盘子里,刘轻语给剥好的七八只虾,一股脑倒进嘴里,和两人离开。
车上,父女俩人相较吃饭的时候,话少了很多。
池平也没在意,因为他收到了两条讯息:
第一条是赤红之狐派代表来到星城了,首席执政官要召开关于“执刑者”的会议;
第二条则是司法系统的内部通知:从下周开始,监狱试行“监外劳动改造”。
一群虫豸!
池平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