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浅这么去问,温梨有些奇怪。
刚刚她整个人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但是要说是顿悟的状态吧,也不甚像,硬要说……像极了她还没有修炼时候,发呆出神的感受,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只是去在意徐长安那副书法的形意。
甚至下意识的想要用剑元去模拟他的字。
这就好像她在湖边提笔画徐长安的面貌一样。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就算了……云师妹可是还在呢。
也是她平日里不常和别人接触,所以在如何与人相处之上,做的不到位。
温梨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云师妹,我方才在看徐师弟写的字……他写的真好。”
有什么说什么,对于温梨而言,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写的是很好,我很喜欢。”云浅点点头,问道:“你喜欢?”
温梨一愣,随后说道:“喜欢,师弟的字形与暮雨峰里的字不太一样。”
云浅勾起嘴角,问道:“我还收着他不少的字,云师姐要看看吗。”
温梨眼角微微一颤,她盯着云浅的面纱看了一会儿,说道:“今日就算了。”
温梨觉得自己的心乱了。
这场炼心之旅……只怕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而她的心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坚定。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
“那以后有机会再说。”云浅看了一眼暮雨峰外,接着对着温梨说道:“你会使剑?”
“会一些。”温梨看着云浅,惊诧的说道:“师妹想要学剑?”
云浅看上去就知道体质羸弱,眉眼间也恹恹的像是个病美人,这样的她可不适合修剑。
“有些兴趣。”云浅说道。
“我可以教你。”温梨心想修行之后,总归能改善她的体质,而且……温梨自己不止会杀人剑,剑舞她也是会的。
不是胭脂点妆,一切都好说。
温梨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师妹,说道:“云师妹的剑舞……该是很好看的。”
“舞?”云浅眼睛合上了一些,心想她和这个聪明、有眼力的温姑娘果然能说上几句话。
“剑舞大概是什么样?难学吗?”云浅问。
“不难。”
——
雨夜。
储物袋已经还了,系统空间又不愿意用,所以此时徐长安手中拎着一个装着酒水和灵果包裹,身影化作一道虚影,迅速的走在天明峰的小路上。
“不知道……小姐和温师姐相处的怎么样了。”徐长安眼里有几分好奇的担忧。
云浅的性格有几分缺陷,不爱说话。
温梨在多数人心里也不好相处。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容不得徐长安不忧心,更不要说徐长安觉得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上云浅的脑回路的,天知道这两个人坐在一起能聊到什么话题上、能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徐长安路过天明峰内湖,即将回到北苑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什么声音,脚步慢了下来,走到湖边。
雨水落在湖面上,泛起一阵一阵的连漪。
一艘乌篷船缓缓停在水面上,秦岭孤身一人坐在船上,面前放着一壶正在烫的酒水,热气升腾间,映的她面上一片酒后红韵。
她终究还是一个人出来泛舟了。
“秦师叔,您叫我?”徐长安说道。
秦岭有些好奇的问道:“都谈好了?”
她问的当然是温梨做云浅引路人的事情。
“嗯。”徐长安应声。
秦岭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徐长安点头,这也就是说,连修行的时辰都商榷好了,温梨真的成了云浅的引路人。
她本来还觉得,温梨说不得只是来看看,有可能会拒绝。
“你是怎么说动温梨的。”秦岭十分的不解。
那可是温梨啊。
暮雨峰的温丫头,谁不知道她的性子。
徐长安心想温梨说要炼心,所以……应当也不是那么值得让人惊讶的事情。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儿,也不用说给我听。”秦岭摇摇头,看向徐长安手里的包裹,鼻子动了动后意外的说道:“酒?冰凌果?是拿来招待温丫头的?”
“不是。”徐长安心想温梨茶都不喝,酒就更不合适了。
而且,玉露酒他只会与云姑娘一起吃。
“那就是给你妻子的。”秦岭了然,啧了一声:“小夫妻就是小夫妻,算了,我就是问问,你快些回去吧。”
徐长安行礼后转身离开。
“……”
看着徐长安离开的背影,秦岭一想起温梨和云浅的性格,便觉得徐长安能初次见面放着那两个人单独相处……也是心大。
她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
她还想……尝尝徐长安自己种的冰凌果是什么味道,能够让祝平娘留意。
如果不是给云浅的,她就出言要两个了。
“嗯……”
放下酒杯,秦岭眼里是浓浓的疑惑。
温梨和徐长安是什么关系……临近试剑泉的时候来做云浅的引路人。
想了想,秦岭又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
以祝平娘在暮雨峰的地位和影响力加上徐长安早就被接纳了,所以暮雨峰的姑娘对徐长安好一些便不值得惊讶。
她虽然也有一瞬间想过温梨会不会对徐长安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那念头只是起了一点点就被她掐死了。
不是所有人脑袋里都是男女之情的。
尤其还是温丫头。
——
走入北苑,徐长安对于被秦岭关心不意外,毕竟因为引路人的事情,秦岭将天明峰外门弟子都给疏散了。
深吸一口气,徐长安迅速回到自家的院子。
他家的云姑娘此时和温师姐在做什么呢?
徐长安一路上思来想去,认为自己推开门后,最有可能看见的就是两个人一言不发等他回来。
这不是对温梨的不信任,而是对云浅的信任。
云浅向来对于其他人都不会在意的。
徐长安深吸一口气后推开门,接着一怔。
只见房间里,两个姑娘正各自拿着一个茶杯,面对面平和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