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李知白皱眉。
大家闺秀出身的李知白可听不得这种贬低女子的话。
“莫急,我的意思是。”祝平娘眨了眨眼:“就算我知晓阿白你不应来看我……就算你不来看我是对的,可我就是不高兴。”
她是个女人,她就是想要不讲道理。
“所以,别和我讲理。”祝平娘打了个哈欠,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阿白,这种时候,我想听的不是你与我讲理,而是……哄一哄我,能明白吗。”
“是这样?”李知白若有所思。
——
这两个女人的对话如果让第三个人听去了,就会感觉到十分的奇怪。
因为正常情况下,祝平娘不应当说的这般知白。
可这也是她和李知白说话的方式。
祝平娘忽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云浅有一种天然的好感了。
因为云浅和李知白一样,都是那种你不能和她绕弯子的性格。
云浅是你绕弯子她就听不明白,李知白也一样。
祝平娘知道,她如果想要李知白哄哄她,就只能与她直说,不然单单靠着暗示……李知白这辈子都只会和她讲道理。
那不得气死。
相比之下,徐长安就聪明贴心太多,许多事情她都不要说出口,只是稍稍暗示一下徐长安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知白一边记录‘祝桐君’和温梨战斗的数据,一边想着祝平娘的话。
要她哄哄?
还是头一次听见桐君这种要求。
可是李知白一想到以往她表扬祝桐君的时候,对方哪怕面色清冷,可还是会扯着嘴角笑笑,便知晓了……桐君还是那个桐君。
“我不会哄人的。”李知白如实说道:“去找你阿姐怎么样?”
李知白虽然自诩为桐君的姐姐,可事实上……祝平娘是有一个亲姐姐的——如今合欢宗的宗主,顾千乘的二娘,那位才是她的亲姐姐。
李知白不是在嘲笑祝平娘,而是真的再给她出主意。
她觉得,如果桐君如今找回了少女的性子,想要找一个姑娘撒娇,想要人哄,那最好的人选不是自己,而是合欢宗那位。
“阿白,你逗我呢。”听着李知白的话,祝平娘的脸整个一黑。
去找她那个姐姐……
除非她真的不要脸,想要被那个抛弃合欢宗传统的女人狠狠嘲笑……不然,她可不会去见。
“桐君,你也是时候该……”李知白想要说什么。
“别说这些。”祝平娘打断了李知白的话,“我和那个抛弃顾姐姐定下的规矩、放弃了合欢宗的女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李知白:“……”
她的眼神一动。
这种话,桐君居然能够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了。
要知道,以往哪怕心中有着对姐姐的许多不满,可祝桐君只会埋在心里。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李知白没有发表看法,其实她一直觉得合欢宗的改变是对的。
媚功虽然本质上是阴阳轮转的大道,但是修炼起来限制太多,以往没有办法也就算了,如今既然因为加入朝云宗而得到了掌门帮助,有了更好走的路,更完善的功法……
改变是必要的。
放弃修炼媚功也是大势所趋,桐君难道就看不清楚这一点吗?
不可能的。
李知白觉得祝桐君怎么可能是看不见,但就如同她刚刚说的……她是个女人,还是个不讲理的女人。
所以,事情是对的是一方面,她会不会不满就是另一方面。
李知白到底是剑堂的先生,很好的举一反三了。
“反正,我就是个麻烦的女人。”祝平娘撇嘴。
“为什么会这么想?”
“阿白觉得我不麻烦?”
“有一些。”
祝平娘:“……”
李知白摇摇头:“你的变化很大,我需要适应一些时日。”
“啧。”祝平娘咂咂嘴,她眼神看起来十分不满,可认真一些就能够感觉到祝平娘那稳定上升的体温和心跳。
这种和李知白平静、甚至好像有几分‘陌生’的对话正是她们以往相处的状态。
看起来陌生,但是仔细去听,就会发现每一句说的都是实话。
这哪里是什么陌生,而是心与心之间,毫无保留的交流。
以往祝桐君只觉得和李知白交谈很舒适,可变成心思如此‘不纯洁’的祝平娘后,她就在这段日常中感应到了极端的心动。
抑制住想要狠狠抱住李知白细腰的冲动,祝平娘指节捏的发白。
“总之,长安尚且没有师父,就是你的学生……他破了我的身子,得你这个先生来赔偿。”祝平娘咬牙。
李知白低着头,将温梨新的一部分数据记录下来之后,说道:“这是应该的。”
她是徐长安的先生。
学生惹了麻烦,无父无母的,她不赔偿,谁去赔偿?
祝平娘感受到了李知白对徐长安那理所当然的宠溺,有些嫉妒。
果然,阿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所以,她想的是对的,既然李知白会主动承担责任,那如果徐长安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她一样会给他出头。
祝平娘心里算计着什么。
果然,要是长安在外面让人给欺负了,比如说被修为比他高的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顿……那阿白一定会给他找场子。
所以,她就能再一次看到阿白扬名了吗?
啧,羡慕长安被宠爱。
“你说我喜欢长安,这句话我还给你。”祝平娘哼了一声:“分明你才是,阿白,你是不是太喜欢那小子了。”
“有吗。”李知白低头记录温梨战斗的数据,抬起头随意说了一句:“哦,我是很喜欢他。”
祝平娘:“……”
醋坛子翻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吃谁的醋。
嗯……云浅的?
——
都说了,不关云姑娘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