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普通,双目却明亮有神,多年不见,他只是双鬓有些微微泛白,却还是当年那个墨者天涯。
此刻他正带着一个身着大氅的少年与碧衣少女,行在街面上,三人庆幸,若是被天涯师兄发现三人,以他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只怕天涯师兄当街就要毙了三人。
虽然叛出墨门多年,但是天涯师兄那秉公而为的性子,三人是了解的,与千刃师兄的随心而为不同,天涯师兄更有一派掌门的气度。
顺着尺天涯所行的方向望去,岭凉客栈吸引了三人目光,而那真要进入客栈之人,也让尺信双目一亮。
烟袋锅擅长的就是追踪盯梢,所以无论男人女子的身形,烟袋锅过目不忘,这人身形虽在岭凉客栈门前一闪而入,烟袋锅却已将他的身形与自己在楼峰上见过的沈驭楼重叠在一起。
“是他,没错。”烟袋锅猛地开口道。
鹰钩鼻与尺伏的目光仍落在尺天涯身上,听烟袋锅的语气,二人看向他,鹰钩鼻此刻也全然没了冷漠神色,急切问道:“谁?”
“沈驭楼,绝对不会错,那个入了岭凉客栈的人就是沈驭楼。”烟袋锅笃定道。
就在三人沉浸在寻到沈驭楼行踪的喜悦中,只见他们的那位尺天涯师兄带着那大氅少年与碧衣少女,随后也踏入了岭凉客栈。
这可难住了三人,本以为自己避开天涯师兄,寻个机会进了岭凉客栈,取了沈驭楼性命便可回去复命,可天意弄人,天涯师兄居然也住进了这岭凉客栈,这可如何是好。
“二位师兄,既已发现了沈驭楼的行踪,不如我们传书给千刃师兄,这沈驭楼与尺天涯同住在一间客栈,若是此时下手,只怕会引起天涯师兄的怀疑。”烟袋锅向鹰钩鼻与尺伏道。
鹰钩鼻道:“阴阳师兄二人,得了千刃师兄的令去寻尺天涯,而此刻尺天涯已到了岭凉镇,阴阳师兄二人不知回了岭州没。”
尺伏冷冷道:“无论如何,也要取了沈驭楼首级,既然发现了他的踪迹,不能轻易再走脱了他,若他与尺天涯并无关系,我们就等他出了客栈,寻一僻静之地再动手。”
鹰钩鼻道“就依师兄之计。”
二人计定,侧首看向烟袋锅,烟袋锅为难道:“天涯师兄出现在此地,只怕阴阳师兄已...咱们不如先行跟着,随意杀人,若是天涯师兄知晓了,恐怕..”
话未说完,就听到尺伏在旁冷言道:“怎么,尺信,当年我等随千刃师兄离开墨门之时就与那尺天涯划清了界限,如今你这般推脱,还想反水不成?”
鹰钩鼻叹息一声,随即安抚烟袋锅道:“师弟,咱们这些年干的勾当,手中沾染的无辜之人的鲜血,只怕就算现在想重回墨门,那尺天涯也不会再收咱们了,听我的,咱们一同了结了姓沈的那条烂命,一同随千刃师兄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烟袋锅在两位师兄一人黑脸,一人红脸的言语攻势下,只得唯唯诺诺的应承了下来。
——
尺、顾二人带着霖儿,一路随着天字房的客人回了客栈,踏入客栈前的一瞬间,尺天涯步伐稍顿,微微侧首,霖儿本在专心安抚怀中的踏雪,随着尺天涯的微微侧首,霖儿杏眸一抹精光一闪而逝。
“怎么了,尺大哥。”顾萧问道。
“没什么,咱们入店再说。”尺天涯本就是墨门中人,虽然并未专门研习盯梢、追踪之术,但是这些基础,亦有涉猎。
进客栈前,尺天涯分明感受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等人,可微微侧首之时,却感到那盯梢之人已隐入人群,尺天涯嘴角一笑回了顾萧一句。
入店之后,尺天涯三人见那天字房门已闭,带着顾萧与霖儿来到自己房间,掩上房门后,顾萧知道尺天涯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问道:“尺大哥,适才客栈门前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尺天涯笑道。
“尺大哥真是厉害,若不是尺大哥略一顿首,我还发现不了呢。”霖儿听出了天涯大哥的言外之意,将怀中踏雪放开,塞了块肉干给它,任它自行去嚼那肉干。
看着二人一问一答,顾萧这才恍然道:“尺大哥和霖儿是说,有人在跟踪咱们?”
霖儿看着顾萧后知后觉的样子,笑道:“我开始的时候也并未察觉,说明这人的追踪功夫不弱,看到尺大哥的警觉神色,我才警惕起来。”
顾萧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岭凉镇除了天字房那神秘人,还有人在跟踪他们,不禁开口问到:“尺大哥,跟踪咱们的是何人?”
尺天涯在客栈门前时,不仅感知到了有人跟踪,跟踪之人给尺天涯的感觉更加熟悉,于是尺天涯笑道:“没想到,这错有错着,那天字房的客人,倒是咱们误会了人家,但跟着咱们的人,确是我墨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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