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被身旁的雪衣青年断了思绪,侧目便望见他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面上露出惊慌神色,回身应道:“回公子的话,杨虎臣的下落,公子已然清楚,就在那莫郡之中,至于青衫少年还有那独臂男子,我正全力追查,现在的雁北,没有万钧,便无人敢阻我...”
雪衣青年似并不在意身旁的高登走神之举,开口笑道:“高将军,这是在怪我,不与你商量,便派人去了莫郡抓杨虎臣?”
高登听得此言,眸中精光一闪即消,又显出谄媚之色道:“不敢,不敢。”
正欲继续开口时,却听得帐外惊天响声。
随后便是军营中乱糟糟的脚步并呼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一起,高登眼珠一转,肥硕面上立时惧意浮现,转而望向雪衣公子。
雪衣公子瞥向面露惧意的高登,目露不屑,依旧一手执壶,一手酒盏,自斟自酌,毫无惧色,帐外早有一人纵身跃入营帐之中,负手立于雪衣公子身旁,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势,仿佛帐外就算千军万马,他也不放在眼中。
望见此人,高登带着惧意的双眸再现惊恐,连番后退之下,一脚踩空跌坐于地,许是过于肥胖,这一摔之下,竟似闪着了腰,连忙捂着腰发出“哎哟、哎哟”的哀嚎声。
雪衣青年身旁那人听得动静,头都懒得回上一回,只是向着雪衣青年微微躬身,恭敬开口:“公子放心,并非天地异动
...莫郡方向,有狼烟烽火。”
听得“狼烟烽火”四字,地上的高登腰也不疼了,立时惊道:“难道是晋人破关?不可能啊,虽万钧不在,军中无首,可要破雁北,全无可能,更何况晋人...”
口中说着,目光已转向自斟自酌的公子,又觉失言,连忙闭口。
公子闻言,冷哼一声,放下手中酒盏,侧目开口:“韦长老回来了没。”
“正想禀报公子。”这人开口甚是平静。
雪衣公子深知,身旁这人,越是冷静开口,事情便越是严重,稍作思考,似是想起了什么,沉声开口:“适才的声响...”
身旁这人轻捻唇旁两撇长须,目光闪烁:“正是韦蝎。”
惊天响动下,不曾动容的雪衣公子眸中略显惊讶,开口问道:“什么人,有此种手段...难道韦蝎已...”
言及此处,雪衣公子似对身旁跌倒在地的高登有所戒备,话至半即止。
高登虽是个草包将军,察言观色的本事倒强,只见雪衣青年一个眼神,就知他不想听到自己与许长老的谈话,又听那人向雪衣青年直言,适才的惊天响声并无危险,立时放下心来,肥胖身躯吃力爬起,向着青年并那人躬身行礼开口。
“外面吵闹,扰了公子与长老谈话,我去安抚一番。”
雪衣公子见状,笑道:“如此甚好,高将军且去罢。”
直至高登离开,雪衣公子笑容顿消,向着身旁那人开口:
“许长老,你是说,适才那响声...韦蝎死了?”
立在一旁的正是受了王颜嘱咐,前来相助王恒的朱雀阁护刀长老许漠,听公子语气中带着些许慌乱,轻捻胡须宽慰道:“韦蝎行事,太过极端,加之心浮气躁,成不了气候,如遇高手,刀断人亡是迟早的事。”
王恒听许长老略带不屑的语气,再想到他的刀,心中稍定,开口道:“这么说来,韦蝎遇了高手?”
许长老闻言,目中再无不屑,反倒有些兴奋:“高手中的高手。”
王恒叹道:“没想到莫郡中还有此等人物,那擒拿杨虎臣一事...”
许长老目光一凝,开口道:“公子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办,正好,我也想会一会那杀了韦蝎之人。”
许漠出马,王恒自然放心,继续开口:“父亲嘱咐的几件事宜,目前只有杨虎臣有了些许眉目,而剩下的两件,至今未有眉目...”
许长老这才附耳上前:“适才我来,正想禀报公子,独臂男子的下落...有了。”
“什么?他在哪?”王恒听闻已有了何季下落,难掩兴奋,立时起身。
“就在...莫郡境内。”许长老回话之时,面露犹豫。
王恒看着许长老回话之时似有心事,开口问道:“长老有何顾虑,不妨直说。”
许长老故作犹豫,见公子发问,顺势回道:“不瞒公子,许某此来,除了要助公子成事之外,门主还交代了一件重
要任务。”
王恒笑道:“父亲担心我不能成事,又暗中派了你来相助,可既是我门中朱雀阁护刀长老出马,又怎能只办这些小差事呢,说吧,父亲还交代了什么。”
许长老罕见地躬身行礼答道:“什么都瞒不了公子,除我之外,还有一人,门主交代我之事,正与此人有关。”
“何人?”王恒深知父亲苦心,但依然忍不住发问。
许长老知道这金刀门早晚要传到王恒之手,与其等到那时,不如早些向少门主示好,免得公子误会自己是来抢功,于是开口回道:“易黜。”
“是他...易黜此人,心思重,就连我爹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我爹派他来...这么说,许长老的另一个任务,便是为了他?”
王恒开口,心中暗道,加上今日韦蝎与那费魏,金刀门已先后折损了两位护刀长老...如今这位朱雀阁最神秘的护刀长老易黜,亦领命前来,可此人脾气古怪,行踪飘忽,就连自己他都不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