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云层不显,但随着剑意冲入,短短一瞬,刹那芳华,绚烂之色竟瞬间将黑夜挑染如白昼。
终是将剑意引出通古轩,少年霎时乏力,头晕目眩,隐约间,耳力听闻身后帘中,似有衣袂之声响起,想要起身前去查探,却无力再起,只得强运内力,稍作调息。
此番动静,莫说雁北城,便是方圆百里,皆被震动,百姓们闻声而起,还道是这天地异变,发生了地动,纷纷起身,哪里还敢入睡。
埋伏于通古轩外的金刀门杀手死士,见此异象,尽皆骇然,回神一瞬想要各持兵刃,冲入通古轩中,尽管这非是口哨之声,亦非摔砸之声,可这等动静,这些死士杀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正当这些死士动身一瞬,却见一道身影飞入众人隐匿院墙之中,立时眸中警觉大盛,死士杀手头领当即低声一喝:“何人!”
来人似并未被适才异象所动,更未被这满室锐气寒光所慑,只是冷然开口:“计划有变,随我速速离开。”
声音出时,来人身形已现,死士寻声望去,看清来人面貌,忙开口呵斥身后死士:“都住手,是少主!”
来人正是金刀门少门主王恒,见领头死士认出了自己,不再多言,转身欲行,但死士头领,心中疑惑,不是定下了擒拿或袭杀适才入通古轩中之人,怎的计划突变,且少主亲来,不见掌柜身影,忙冲着少主背影开口道。
“少主,掌柜他...”
王恒并未回身,而是冷冷开口,撂下一句。
“此间动静闹得太大,若你想留,我或可成全你...”
寥寥数言,死士冷汗顿出,少主所言何意,死士已然知晓,未有丝毫犹豫,回声厉道:“速随少主离开!”
一众死士不明所以,但不敢抗命,只得随少主跃去之势,纷纷跃离。
死士头领离开一瞬,回首望去,隐隐望见,临近通古轩侧的民宅之内,数十道身影跃离之姿,不消多想,便知是埋伏的一众死士一同撤离之举,当即不再多想,跟随王恒跃离而去,只余下那被炸裂大门通古轩,并尚在伏地未起的掌柜身影,独留通古轩中...
却说通古轩内,经适才响动,少年调息已毕,回首再望,见那通古轩之“公子”早已被剑意所慑,此刻已经是歪倒一侧,不知死活。
自己救下掌柜,顾不得许多,更来不及探查他伤势如何,少年忙一跃至那“公子”身侧,伸出手来去探其脉搏。
探查之下,方知其脉搏全无,看来是被剑意入体,五脏六腑皆被斩碎,少年眸中立显警觉,侧首望向静静躺于桌上的步光古剑。
包裹剑体的锦缎早已在适才剑意之下,被瞬间撕碎,步光通体,正散发出阵阵氤氲...烟雾无色,但在灯火映衬之下,显得诡异十足,稍作思忖,少年瞬间明了,亦笃定了先前自己心中推断。
步光剑若真如掌柜所言,乃是上古神兵,那自然有灵性尚存,适才自己本欲从掌柜手中接过锦缎包裹的步光剑时,瞧见了掌柜眼神中透出的狠辣,心神一动,担心有诈,便未曾接剑。
定是这锦缎之上被掌柜下了剧毒,步光剑有灵性,不屑这等下作手段,故而迸发出剑意,震碎锦缎,自己所见氤氲正是剧毒雾化所显。
“这通古轩虽是蹊跷诡异,却没想到竟会如此,适才接下掌柜,引出其体内剑意之时,他分明内力傍身,如此说来,便不是寻常百姓,他是谁?适才恍惚间,分明听得后院之中,有人施展轻功离开之声,又是何人?”诸多疑点,瞬间填满少年心中。
心中了然下毒之事一瞬,少年未有一丝犹豫,当即运功屏息,星眸骤转,直射身后掌柜,这通古轩“公子”已死,那便只剩下这掌柜,或能知晓通古轩中秘密。
心中主意一定,少年忙起身查探掌柜是死是活...近他身前,探查之下,察觉伏地不起的掌柜,似还有呼吸,忙扶他起身,盘膝而坐,运内力于掌心,抵上他后背,传内力入体。
尽管顾萧已施全力相救,可内力入体查探之下,亦如那公子一般,掌柜适才被步光剑意入体,伤了五脏六腑,恐难回天,可顾萧不愿放弃,依然源源不断将内力传入掌柜体内。
熟悉之后,终得回报,掌柜面上青白连闪,终是有了些许动静,张开嘴来,呕出大口鲜血。
顾萧见状,忙开口相问:“你会武艺,非是寻常百姓,你是什么人!”
人皆有求生之意,许是感受到自己伤势太重,少年内力能为自己续命,掌柜虚弱开口:“救...救我...”
顾萧见有望从掌柜口中得消息,更知眼下不是审问之时,忙开口道:“放心,我设法救你性命,但你若能活下来,要对我如实相告。”
眼下掌柜已无力开口,虚弱点头后,陷入昏迷,顾萧见他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不再犹豫,想起雁北城中药坊之中,或有救命之药,当即起身,将掌柜抱起。
抬脚欲行一瞬,想起适才种种,皆因步光古剑而起,当即回身,将布光古剑置于断月剑匣中后,携掌柜运起轻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