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乌金从日落等到西沉。
那个拥有乌黑发亮的眼眸,笑着说要和他结契的雌性都没有出现。
等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部落,
神树之下,梦烟一脸冷意,站在老祭司僵硬的尸体前。
那个会笑眯眯看着大家的老祭司,此刻面容乌黑,毫无气息,胸口软塌下去一大块。
“梦烟,老祭司为什么会死?”
乌金猛地冲上前,还没质问梦烟,就被从神树上飞下来的一群巨型灰鹰,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你说话啊,老祭司怎么了?”
乌金嘶吼着:“还有,你为什么没有来赴约?他们又是谁?”
高大的灰鹰兽人一脚踩在了乌金的后背上,将他死死碾压在地上。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部落现在没有祭司,应该选出祭司才是最重要的。”
“乌金,你还问我为什么?这一切都怪你,我想来找你,可是阿父不允许。
我趁着他尝试新果子的时候,从树屋跑了出来啊。
可那新果子有毒啊,他着急地追我,从树屋上摔下来。乌金是你害了我的阿父。”
梦烟哭着摇头,将老祭司的死怪罪在乌金的身上。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部落剩余的人。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一个高大的灰鹰兽人,搂着眼眶发红的梦烟,宣布,
“从今天开始,梦烟就是黑水部落的祭司,谁若是不服,就问问我们灰鹰答不答应。”
乌金失去意识之前,看着她回搂住灰鹰兽人强健的腰腹,充满爱意的眼神。
乌金知道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黑水部落一直都只生活着乌鸦,部落里的兽人十分团结,尤其是狩猎一天赶回来的族长。
看着老祭司莫名其妙地死亡,祭司也换成了梦烟,重伤的乌金昏迷不醒。
族长带领着乌鸦兽人进行反击,结果连同族长在内的五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兽人,全部被杀。
黑涯捏着族长的兽晶,笑得一脸嫌弃,将乌鸦们的尸体踢进黑水:“真是一些废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所有成年雌性都吓坏了,拦住悲痛的幼崽,逃窜。
却被灰鹰兽人们抓了回来。
在梦烟的示意下,她们都被喂下黑粉,愿意不愿意都强行分配了一个灰鹰或者鸠鸟,否则就弄死所有的幼崽。
梦烟就站在那里,看着死去的老祭司,嘴角上扬,带着得意:
“你说我不配当祭司,可我还是当上了。只可惜…你看不到。”
之后的事还是白笙补充的。
她低头落泪:“老祭司恐怕最后悔的事,就是多年前捡到了流浪的小梦烟。”
没有人知道,老祭司究竟是为了部落多年尝食果子,因为毒素死亡,还是追他心爱的小雌性摔落神树而亡。
高大的神树之下,隐隐还能听到一地散落的谆谆呢喃。
这里孕育过,也失去过。
乌金觉得禁锢他已久的枷锁,好像松开了。
他将梦烟埋在神树下,她要在这里为死去的兽人们赎罪。
一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凉风,吹起了黎苏的头发。
炽热的天气已经变了,
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会在这里久留,乌金,我给你半天的时间,带领所有的族人收拾好东西,下午随我去摘花生,储存粮食,明日我会护送你们去青木部落。”
留下些许时间给这些乌鸦们。
黎苏说完拉着暮寒离开了,她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