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澜依旧捂着眼睛。
“你……你与秦潇说的话,我听人说了。”魏太妃过了许久,才将这话艰难地说出来,“罢了,当我是前世欠了你的,今生要还业报。这生生死死,死里逃生的,我也想明白了。便不嫁太监,嫁了旁人,若是男人不争气,你过得未必会好。他是太监,是天子近臣,总能看着皇上的面,看着我的面上好好儿待你,除了那事儿,旁的断不能让你受了委屈。只是你嫁太监,这太伤魏氏的脸面,不能明着娶,只能按着宫里对食的规矩办。等皇上回来,我便去求他,让你正式进宫当女官,给你个高高的位儿,让你有脸面……”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魏太妃最好的就是脸面,魏安澜是她放在心尖儿上疼着的侄女儿,她能这样说,已是平生未有的极大让步。
魏安澜惊讶地放下手,看着魏太妃正掩面哭着,心底泛酸。
太妃对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是知道魏安澜对秦潇死心塌地了,怕秦潇死了,魏安澜也不肯活。若不然,依着魏太妃的性子,真能寻个错就将秦潇给杖毙了。
虽是让了步,太妃这心里也跟剜了一块似的。
她将魏安澜接到宫里头,是想给她个远大光明的前程。即便当不了皇帝的贵妃,能嫁入豪门贵族,当个有千奴万婢,锦衣玉食的世家夫人也是好的。谁成想天意这样弄人,贵妃当不成,侯夫人当不成,魏安澜这死丫头竟然一门心思想嫁个没卵蛋的太监。
这怎能不让魏太妃又气又悲,直想呕血三升呢!
魏安澜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头给魏太妃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太妃大恩厚德,安澜铭感五内。以后安澜就在宫里永远伺候您,好好孝顺您。”
魏太妃放声大哭。
裴宜站在门口,眉毛挑了挑,笑着转身离开。
守在门前的几个宫女见他背影消失了,才战战兢兢地互相看了看:“这,要进去跟太妃娘娘说吗?”
“说什么说,人都走了!”
该听的不该听的也都听全乎了。
“方才我瞧见侯爷跟少监大人坐在一起,态度很亲密。”其中一人小声地说。
“像是旧识,还是好友。”另一人也小声道。
“所以……”侯爷听了魏太妃的话,应该也许可能不会有什么别的意见吧……
宫内已定,荣王带着府兵一寸寸搜查京内各处,抓捕逃漏的叛党。
又过了十数日,皇帝和皇后在江州知府苏定方的陪同下,终于回到了京城。
此时,玉泉山庄的肖沉墨也不用再辛苦装扮皇后了,在两卫两营的护送下,她带着裴锦、婉容也回了宫。
赵嫣容身上害喜的症状早就没了,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得原本尖削的下巴鼓了起来,小脸也圆了一圈,整个人变得小肉团子一样。
一进宫,赵嫣容就拖着裴宜问这问那,连珠炮一样轰得裴侯爷头疼。
裴宜嫌她聒噪烦人,手一甩就溜了,把这大麻烦留给别人去解决。
于是皇后逮到谁问谁,又总嫌人家嘴笨说不清楚,最后还是皇帝看不下去,叫人把嘴巴最爽利,又最好打听八卦的甘贤妃请过来,让她们俩凑在一处叽叽咕咕,耳根子这才算清静了。
就听见内室里,时不时传来自己的小皇后一惊一乍的声音。
“哦!”
“哎呀!”
“真的?!”
“哈哈!”
李睿捏了捏眉心,走出了昭阳殿。
裴宜背着双手站在昭阳殿外,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绒绒的金光。
听见背后声响,裴宜回头一笑:“你来了。”
李睿点点头,坐在台阶上,看着裴宜消瘦的背影口中发涩。
“其实你用不着亲自到京里,太危险。”
裴宜笑了笑,转过头去。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看着宫墙外高大的绿荫,感受着阳光和煦温暖的温度,过了良久才说:“等你完全安定下来,我就要走了。”
李睿浑身震了震:“裴侯。”
裴宜抬起手:“用不着劝我。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他转过身,看着李睿,“你答应过我,会做个好皇帝,记着你的承诺。”
“天下如此之大,定能找着让你康复之法。”李睿涩声道。
“其实也没什么。”裴宜挥了挥衣袖,“这是天道,岂是人力可以扭转?我活了这么多年,想做的事都做成了,能亲手助你坐稳江山,看着姐姐和嫣容过得很好,已无遗憾。剩下的时日,我也该为自己而活。走遍名山大川,吃遍五湖四海,人生多风流惬意!便是你想跟我换,我都舍不得呢。”
说着裴宜头也不回走出了昭阳殿的宫门。
李睿坐在石阶上,捂住了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抱歉,明天不会再晚了,明天继续十点准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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