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将阿笙的头扶正,因她瞌睡,这珠钗都险些刺她脑门上。
“姑娘,快些醒醒吧,都是办过风华宴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见正形。”
阿笙听得这话却还是如梦中般“嗯”了一声。
说阿笙懒散吧,该做的事一件不落。
说她勤勉吧,每日早起都这般困难。
她委实是属于拖着一身懒骨头将事办圆滑了。
阿笙先去给安氏问了安,遂才去了别院。
刚到窦晨曦的院子便听得其内的争吵声。
窦晨曦此次要去西关,傅荣华却极力反对。
西关属于边城,那个地方算不得有多安全。
窦晨曦寒州一行让傅荣华提心吊胆了好些时日,这才刚好没几日,她又要去流放之地。
“曦儿,你窦氏的嫡长女,这些地方哪里用你亲自去?”
“母亲,我既与魏徵有婚约,那便也是我的亲人,我若不亲自打理好,魏徵又如何能安心?”
“你安了他的心,可能安一安我的心?”
傅荣华的声音沉了几分。
“我生养出来的女儿,可不是为了去夫家受苦的。”
“母亲……”
“你祖母也是不心疼你,为阿笙千算万算,攀上了裴氏,却为你择了那宁安侯府……”
这话说着,却又带上了些许的埋怨。
阿笙在院外听着微微一愣,她抬头看向屋内的方向。
原来大舅母心中是这般想的。
母女二人在屋内争执不下,却听屋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了开。
傅荣华眉头微皱,府内的下人何时这般不懂规矩了。
抬眼便见一人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正是阿笙。
阿笙朝傅荣华欠了欠身子。
知晓自己的话多半被阿笙听了去,傅荣华面色有些不自然。
阿笙看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掀了掀嘴角。
“舅母,我见阿姊迟迟未出来,方来看看。”
闻此,傅荣华蹙起了眉头,缓声道:“即便如此,也不该这么没规矩。”
阿笙未经传报直接闯了进来,这番行径的确不妥。
阿笙知自己行为不妥,欠了欠身。
“是我失礼了,但我若不现在进来,有些话便说不得了。”
毕竟,平日里的傅荣华,再多的不满都不会挂在脸上。
阿笙欲与她详谈,却每次都被她岔开了。
阿笙看着傅荣华微蹙的眉眼,将心里的话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舅母只见外祖母与裴老夫人闲聊,便当真以为裴氏是我窦氏可攀的么?”
“裴氏主家当中,老夫人多年不理世事,新妇过门是要在二府的金氏手下讨活的。”
“二府元妻本是他国王族,金氏却能独揽后宅大权,她可是好相与的?”
“倘若她发难于窦氏的女儿,是舅父还是外祖父敢去置喙裴氏的家事?”
见傅荣华神色微动,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阿笙方才放缓了语调。
“但彼时的宁安侯府不同,侯府各家都要听薛老夫人一句差遣,府中女眷外祖母都是熟悉的,性格更好相与。”
“窦氏的女儿嫁过去侯府不会怠慢了。”
“祖母是不愿意阿姊一辈子在夫家只能低着头做人。”
女子出嫁最大的靠山还是母族,如裴氏这般一国皇族都可配的人家,窦氏哪里说得上多少的话。
窦氏的女儿若嫁入裴府便要仰仗着丈夫的鼻息,才能在裴氏站稳脚跟。
“靠着男人的恩宠过日子,当真安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