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
阿笙的目光扫过对面的二人,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待窦晨曦转头看向自己,而后听她道:“我虽不似哥哥名下有那么多的产业,但如今哥哥入仕,将来定然是不能继承家业的。”
“我为嫡女,如今又与父亲学着掌粮行生意,家里的打算,你我清楚。”
“若我放弃继承之权,将来窦氏便是你的。”
魏徵正欲阻止窦晨曦,却见她继续道:
“我外祖父与父亲都不可能出这份钱,即便将来等到我掌家,你的事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再做?”
她的声音柔和,却切中要害。
“况且窦氏蒙皇恩甚多,窦氏的钱逃不过天家的眼。”
“只要我的钱是从窦氏而来都帮不了你。”
窦晨曦的付出与温婉如化冰的暖阳,让魏徵心中一片柔软。
他目色复杂地看着窦晨曦,一时心中思绪万千。
悔恨、心喜与感念一同升起,让他竟不知如何言语。
窦晨曦转头看向阿笙,“可行?”
阿笙扫了一眼他二人,缓声道:“容我考虑一下,毕竟此事还须得家中同意。”
见她并未将话说死,窦晨曦柔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人群中,一名兵士模样的人跌跌撞撞地赶到,气息尚未平息,便对魏徵道:
“边关急报,圣上召您。”
得闻这话,魏徵当即起身,拱手与二女告别。
正欲抬腿离开时,又想起了什么,换上了柔软的音色,对窦晨曦道:“晚些时候给你带城中的百味酥。”
窦晨曦浅笑着应下,便与他挥别。
待魏徵离开,阿笙复才沉了声色,“阿姊这是做什么?”
窦晨曦浅笑着敛了敛眉目,道:“我是认真的。”
她看着河水因摇船的到来而惊起的波澜,缓声道:
“以魏徵如今之势,要他入赘是万不能了。”
“女子出嫁从夫,待我入了魏府之后,窦氏的半边家业便也跟着带了进去。”
“来日若他当真成就了那番功业,我手里的东西指不定便会悉数归了魏府,窦氏产业难保。”
“我手里的东西越少,窦氏便越安全,我以后才不会两头为难。”
窦晨曦这些年亦见过太多利益之事,所以她不得不提前做打算。
而后她看向阿笙,浅笑道:“再说,即便我不要窦氏的继承权,手里的体己也不会少。”
说着她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跟着父亲在粮行学习那么多,我当真是不喜欢经营这件事。”
“反正祖母是要为你招婿的,你又那么能干,交给你我也放心。”
听得窦晨曦这番言论,阿笙复才松了口气。
片刻前她还以为窦晨曦如许多女娘一样,是着了那情爱的魔,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原来是她找着合适的时机施恩于魏徵。
他二人无自小的情分,无长久的情谊,总不能以利相交,因此还需得一些经营。
此后,魏徵从阿笙这里拿到的每一分钱都会想到窦晨曦的付出。
“说来,皇帝罚你的时限就剩两年了,你心中可有头绪?”
说到这里,阿笙叹了一口气。
这婿她敢招,也不知祖母他们敢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