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第二层,还未进去,劲爆的音乐就从门缝里钻出来,一推开门,绚烂的灯光晃眼,中央一个圆形的舞台上,一排衣衫大露的舞女正在劲歌热舞。
杨衣本以为棒子国的某些女团舞已经够露骨,那些舞蹈动作中的性暗示每次都让她觉得辣眼睛,但此刻,舞台上的热辣表演告诉她,什么才叫“热舞”,什么才叫“性暗示”——她们统一渴求的表情、动作,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
台下分布着一个一个圆形卡座,一个个衣着非富即贵的男人坐在那儿,饶有趣味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只穿三点式的兔女郎们手持托盘为客人们端上酒和饮料,时不时被客人伸出手揩油。
杨衣皱眉,偏过头,声音冷淡:“这里有几层?”
“地上五层,地下三层,一共8层。地上五层都是普通娱乐场所,真正劲爆的都在地下几层……不过,”张致远顿了顿。
“不过什么?”杨衣语气愈发冷漠和不耐。
被她的语气所震,张致远噤若寒蝉:“不过,好像地下还有第四层,我的级别不够,从来没有进去过……”
“带路!”杨衣示意。
退出这一层,经过另一个小型舞厅时,杨衣看到一个小型舞台上,一个穿着护士服和白领oL服的女人在台上厮打。
她们明显不是在表演,也不是训练出来的舞台演员,就是平常生活中常见的你我她。
两个容貌娇好、身材曼妙的女人明显并不认识对方,开始时动作还有所顾忌,像是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不一会儿,两人在某种不得已的意愿驱使下打起来,动作毫无章法,就像街头泼妇打架一样,拽头发、扯衣服、抓脸……不一会儿,妆容糊了、衣服散了,露出款式质朴的内衣。
一会儿功夫,台下气氛渐热,有人开始高声叫好。
杨衣扫了一眼观众席,和上一个舞台一样,观众们百分之90都是男性,看衣着打扮,明显是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杨衣停下脚步。
张致远神色有点尴尬,“那个穿护士服的,就是个护士,那个穿oL服的,应该是个白领,她们大概生活中有困难,走投无路之下,会有人拿钱引诱她们来这儿表演,谁打赢了,谁的得到的奖赏就更多……这里的观众有时候就喜欢看这种平时生活中正正经经,迫不得已被……”张致远说不下去了,他小心偷看杨衣一眼,嗫嚅着小声辩解:“……我是不喜欢看这些的,我只是听他们说过几句……”
杨衣睫毛半垂,眼角抽动了一下。
哦,这些掌控了权利的人,已经不满足于玩弄别人的身体,开始玩弄别人的精神和人格了。
舞台上,穿着护士服的女孩看上去才十八九岁,眼神中还存留着些对世事的无知。她被对面的女孩扯住了内衣带子,左手努力护着自己的胸脯,不让自己走光,右手也去扯对面女孩的衣服。
她早已泪流满面,睫毛膏和口红也糊了,在带着恶意和兴奋的叫好声中,她无措的看向台下观众,仿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噩梦。
另一个穿着oL服的女孩看上去比护士大几岁,她双目血红,死死咬着牙,下手也更狠,她仿佛已经在社会上浸淫了几年,知晓了一些阴暗,知晓自身的渺小卑微,为了某种必须达到的目的,她已经豁了出去。
只有在偶尔看向观众席时,她眼中射出怒火、羞耻、夹杂着仇恨的光,可以想象,如果她有能力杀死这些观众,她会第一时间不顾一切的将他们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