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巨川俯身在韩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韩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眉头紧紧皱起。
李巨川见状,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怎么样?这个计策还觉得可行吗?”
韩建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个借口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李巨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笑道:“本来就是个借口而已,那些不信任你的人,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会相信。”
韩建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想知道,对于实力最为强大的楚王,你是否有过考虑?”
李巨川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回答道:“这几年来,各个藩镇不断欺压侮辱皇室,而楚王却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此次皇帝即位,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亦或是考虑自身实力,全都由宦官杨复恭一手操纵。可以想象,楚王必定对朝廷甚至皇帝心怀不满。”
韩建点了点头,仍然有些忧虑,“尽管楚王可能对朝廷和皇帝心存不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杀死了亲王后,他就不会向我们寻仇。据我所知,楚王的军队如今已驻扎在邓州一带,其骑兵只需三五天时间便能抵达长安。”
李巨川轻轻摇头,缓缓说道:“大帅不必太过担忧,楚王若真有此意,恐怕早就挥师西进了。他迟迟没有动静,想必也是有所顾虑。”
韩建微微颔首,但仍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杀亲王可不是小事,必须谨慎行事,我们可以先解除他们的兵权,把他们圈禁起来,观察楚王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李巨川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楚王态度不明,我们先投石问路,试探一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韩建开始暗中策划一场阴谋,他指示麾下的将领们,不时地与后殿四军发生摩擦和冲突,制造出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而每当双方发生争执时,韩建都故意偏袒禁军,对自己麾下将士则严惩不贷。
这种明显的偏袒使得几位亲王十分得意,认为自己得到了韩建的支持,渐渐地变得嚣张跋扈,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三月初八,华州防城将张行思、花重武突然向韩建告发,称八位亲王不满韩建扣留皇帝,欲密谋杀害韩建,劫持圣驾到河中。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打破了原本平静的局面,震惊了所有人。
李晔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震惊,“不可能,亲王们怎会做出这种事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立刻召韩建和几位涉事的亲王过来,朕要当面问清楚。”
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不论真假,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宦官很快便回来了,“陛下,韩驸马卧病在床,无法前来,而且他担心诸位亲王暗中埋伏,取他性命。”
李晔眉头微皱,“既然他卧病在床,那就让涉事亲王们登门解释。”
没过多久,几位亲王们却来到行宫,“陛下,韩建闭门谢客,根本不听我们解释,我们是被冤枉的。”
“朕自然是信你们的,只怕此事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李晔担心事态愈发严重,最终会引发冲突,于是派遣一名内侍宦官前往韩建府邸,询问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宦官很快带来回信,“陛下,韩驸马的意思是依照旧有的制度,将诸王送回十六宅居住,不允许他们再掌管兵权,同时解散后殿四军,仅保留五百亲军保护行宫安全。”
“禁军的事情何时轮到他一个驸马来管了?告诉韩建,他的这个要求太过无理,朕等他病好了之后,再让亲王登门面谈。”
禁军乃是李晔的命根子,他自然不会轻易答应韩建的无理要求。
韩建看到李晔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立即率领麾下的精兵包围了行宫,并当面向皇帝陈述自己的理由。
“陛下所招募的后殿四军都是些坊市中的无赖和奸猾之徒,平日里就喜欢惹事生非,遇到危难时刻肯定无法派上用场,反而还会伤害龙体,恳请陛下解散他们。”
李晔没想到韩建竟敢率兵逼宫,心中十分恼怒,但行宫附近都是韩建的兵马,禁军却驻扎在城外,他只能忍着怒气问道:“没有亲军,朕的安全如何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