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璨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低沉地说道:“前天夜里,韩全诲等一众宦官和禁军劫持皇帝想要逃离汴州,诸位想必都听说了吧?”
他特意加重了“劫持皇帝”四个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慑意味。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少数几个知情者微微点头,而大多数官员则是满脸惊愕,显然对这个消息一无所知。
柳璨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阴冷的表情。
“大帅对此十分震怒,认为这是严重的叛乱行为,韩全诲、张彦弘、枢密使袁易简、和周敬容四位主犯今日午时便会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此外还有四十二名宦官、十二名禁军将领以及十名朝廷官员也将一同被处决。”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殿内响起,众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惊。
虽然柳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被杀的也是别人,但实际上是在向在场的所有人发出警告——不要试图挑战朱全忠的权威。
看到众人惊恐和愤怒的表情,柳璨心里暗笑,但表面却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诸位,这里可不是长安城,咱们得清楚谁才是真正能保证我们安全的人,可千万别在背后玩什么花样!”
听到这话,裴枢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忍不住怒斥道:“柳璨,你可是朝廷的官员,怎么能如此谄媚讨好那个朱全忠?如今居然还想给他加九锡,那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让他篡夺皇位?”
柳璨被裴枢这么一骂,脸色变得十分尴尬,心想事已至此,干脆豁出去了。
他挺起胸膛,大声反驳道:“这些事情,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何必装出一副忠臣的模样呢?现在这个皇帝,还有多少威严可言?还有哪个州县愿意听他的号令?若不是大帅收留,咱们恐怕早就性命难保了。”
裴枢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柳璨,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这是要谋反!”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柳璨索性不再顾忌,他冷笑一声回应道:“我大逆不道?那长安城里还有个叫李侃的皇帝,你们对他而言岂不是同样的乱臣贼子?这皇位李侃坐得,李晔做得,为何大帅就做不得?”
裴枢反驳道:“这大唐是李家的,长安的李侃与陛下那是兄弟之争,朱全忠不过是黄巢降将,他有何资格做皇帝?”
在场的官员都被裴枢的耿直震惊了,在汴州敢如此指责朱全忠,这怕是不要命了。
崔胤此时开口说道:“诸位,没必要做意气之争,这次为大帅加九锡,大家各抒己见,同意的便联名上表,不同意的,没人强求。”
柳璨颔首道:“崔相这个办法很公平。”
在场的官员们心中大骂:公平个屁,这分明就是让官员们选边站啊!谁敢不同意,只怕很快就会被朱全忠清算。
“哼!这种叛逆之事,裴某不屑为之!”裴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右仆射崔远和工部尚书王溥犹豫了一下,也愤然离去。
柳璨冷冷地注视着几人的背影,“诸位,还有谁反对加九锡的,现在可以离开,留下的就请在奏表上署名。”
大堂内一片沉默,没有人再敢说话,毕竟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成为朱全忠的敌人。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起身走向桌案前,拿起笔在奏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大部分官员都在奏表上签好了名。
看着眼前的一幕,柳璨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些官员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该如何选择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而那些敢于反抗的人,只会被淘汰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