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刚才付文婉就在小楼的窗户边上,看着他们把自己亲哥哥的尸体残肢从竹子里掏出来。
拔掉了眼眶里的铃铛,又从人家嘴巴里把碎片掏了出来。
林深张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无法想象付文婉是用怎样的心情看这一幕的。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们回小楼,他本不用选择那样的结局的。”
付文婉缓慢地眨着眼睛,“或许我们俩应该换换位置……”
顾十远小心翼翼地给林深使了个眼色,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付文婉。
然而付文婉情绪平复的速度比他们开口的速度还要快,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面色又恢复如常。
“这种浪费时间的旧事就不说了,如果你们想要帮忙,就得去找到我父亲的尸体,他做出来的那些长钉应该还在他那里,把它们尽数拿来,或许就能将这块镜子敲破。”
说到这里,付文婉停了下来。
她又摸到木板床旁边,从靠里的床单下面,拿出来了一个重物。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锤子,付文婉需要两只手才能够将它抬起来。
锤头和长钉相同,都裹满了写着符字的黄纸,红绳紧紧缠绕把手,相对于称它为一件工具,反倒更像是一种法器。
顾十远单手把锤子接了过来,结果右手一下子明显下坠,他十分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这东西,实际比看起来还重好多啊,这哪是常人挥得动的?”
“那是自然,毕竟它就不是作为一件工具出现的,如果没有足够的重量,怎么敲得动那面镜子?”
顾十远赶紧将锤子往床上一放,退了回来,“等等等等,那这就算是你答应了?”
“不然呢?”付文婉露出有些不悦的表情,“如果不是答应了,跟你们说这么多干什么?”
林深往顾十远身前一挡,笑了笑,“那我有些事想要向付姑娘确认,也就是说姑娘你的父亲,也就是真正的付老爷确实是一个做镜框的匠人?”
“对。”付文婉点点头。
“那他说,付老爷有怪癖收集了一屋子的镜子,又是真是假?”
付文婉眯了一下眼睛,“如果你说的是父亲工作间旁边那个小房间里的镜子,那我只能告诉你,我父亲没有那样的怪癖,那些镜子原本是各位客户送来的单子,但出现了这块有问题的镜子之后,父亲就不放心把剩下做好框的镜子送回客人家,全都扣下来了。”
林深眼眸一动。
他知道付老爷在顾忌什么,应该是怕那个鬼东西顺着镜子出现,害了更多的客人。
“那这块镜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付文婉像是陷入了回忆,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重新看向林深。
“送来的,和其他客人的镜子一样,被当做订单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