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细致,仿佛又回到小时候。
调皮时不小心划伤了手,就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还痛吗?”缠好绷带,他抬眼柔声道。
小叠点头又摇头,想起今日的种种遭遇。
爹爹的不辨是非;歹徒的无情;景炫的冷漠;眼前柏泽的温柔。
忽然鼻头一酸,一股热流涌向眼眶,她只想大哭一场,可最终硬将眼泪抹了回去。
柏泽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眸子清澈透亮。
为她理了理耳旁的发丝,拍拍头顶,笑意温和:“没事了,回家吧!”
只是不晓得那对野鸳鸯不着片缕如何回家。
话说夏姨娘双双在破庙结束战斗之后,意犹未尽之时,却寻不着衣物。
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可如何是好,光着身子离开这里,简直不可想象。
二人心急火燎将此处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一无所获,瞬间傻了眼。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皆见对方形容狼狈,面色滑稽,既羞愤又惊怕。
夏姨娘用手捂着关键部位沮丧地说:
“这是一座寺庙,肯定是咱们的言行触犯了神灵,将你我衣物悉数收了去以示惩戒。”
二人如是想着不觉惊恐万分,对着那尊残败菩萨齐齐拜倒,猛的一阵磕头作揖。
两个光溜溜的身子跪在破庙中狂拜,诚惶诚恐,祈求菩萨饶恕罪过。
这地方前不着天后不着地,人迹罕至。
又寻不着别的衣物,连破布都没一片,只得一人拾块破木板挡在身前避光,可谓丑态百出。
他们不敢正大光明走大道,万一碰上个放羊采药或挑山的那不得传个十里百里。
二人只得躲躲闪闪、跌跌撞撞穿过一片片松林,跃过一道道沟坎。
虽是格外小心保护着身子还是被那松针、荆棘划得伤痕累累。
夏姨娘因贪恋一时之欢却遭如此大罪,那个悔自是无法言喻。
只得将满腔怨气发在李庆山身上,一路走一路抱怨一路嗔骂。
松竹掩映处幸好寻得一户人家,惊喜终于出现。
远远瞧去茅屋外面居然晾着几件黑黢黢的衣裳,待走近一看却是破败不堪。
饥不择食,裸不择衣,好歹还能遮羞。
将将取下,不想就惊动了农家犬,一阵惊天动狂吠。
门内依稀传来出一个老者的咳嗽连带责骂声。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取了衣物便跑。
还好老头眼花腿脚也不灵便,况又是几件死人身上扒下的破衣裳,都懒得追赶。
只得连连叹惜世风日下,盗匪猖狂。
两个贴身婢女等自己主子等得心急如焚。
谁知自己主子却是以这种搞笑的形式出现,都吃惊不小,但又不敢多问,只结结巴巴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姨娘又气又急,双目一瞪,谁也不敢再多言多语。
至于车夫,没有什么是银子办不成的事。
待入了城,两个小婢到成衣铺为她买了身得体的衣裳换好。
装作敬香归来,大摇大摆地回到宅子里。
小叠嗤之以鼻,别人不知她的风流韵事,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拉着黛色本要瞧一回热闹,看夏氏妇人到底会以何种丑态出现。
孰料却是穿戴整齐,面上一副水波不兴的表情,心头难免失望得很。
她一拍脑袋,悔不该大发慈悲将衣物抛入河中,应该直接抱到老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