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立刻跳了起来。
“四哥,凭什么!”
“凭他拦不住你、纵容于你!”
萧子山负手而立,“子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夏一杰来找过你!是不是梁耀回来了,你就定不下心了!”
“四哥!”萧子窈委屈的叫道,“我要去见梁耀,不是因为余情未了!”
“既然不是,那你就好好的收收心!”
萧子山眉头紧锁,“多亏了二姐无意中说起余闵迟迟未归,我适才找了过来,不然今夜之事又该如何收场!你想沈要被鞭子抽到皮开肉绽么!”
此话毕,萧子窈心中一颤,旋即喉中一涩。
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无可辩白了。
见萧子窈服了软,萧子山便也软下了声音,小声劝道:“子窈,沈要对你忠心不二,你别再寒了他的心。”
说罢,便不再多留,直携了副官离去了。
那厢,沈要正趴在雪地里默默的做着俯卧撑。
夜间大雪,他始终不曾移动,后身已然积起了一层薄雪。
萧子窈走过去,哑着嗓子说道:“呆子,四哥走了,不用再做了。”
沈要吐出一气,抬起身子:“不。”
萧子窈听罢,突然来了脾气。
眼下,沈要不听她的话,便是要剜她的心,非要让她心疼。
她便作势蹲下去,要去拽他的衣角。
却是此时,沈要深吸一气,兀的沉下身子,直教萧子窈扑了个空。
“呆子!”
萧子窈眼眶一红,开口唤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还想着帮我开脱、替我领罚!”
沈要微喘着气,答道:“我是六小姐的人。”
“那你怎么不听我的话!我让你别做了,待会儿冻疮又该严重了!”
“没有护好六小姐,论罪当罚。”
眼下,他就像是与她置气一般,偏要卯着劲儿苛罚自己一通。
——她原是要去见梁耀的。
那个阿耀、阿耀、阿耀!
他阻拦不住,别无他法,只有溺在这冷雪中,才能将她缠住、留住。
沈要喘得愈发的重了。
萧子山罚他做一千个俯卧撑,不过是区区的一千个罢了!
只要能够留住萧子窈,哪怕是做到天荒地老,他亦心甘情愿。
他对她,总有一种刻薄的奢求。
他舍不得让她疼,却极度的乞盼着她能够为他感到心疼。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得以在她的心中争得一席之地。
沈要想,忠犬顺人意,能哄得萧子窈开心,可他宁愿做一条恶犬,一口咬在她的心坎上,血流如注,全数被他饥渴难耐的饮尽。
沈要一抬身子,又一沉,冷声道:“六小姐,请回吧。”
萧子窈不肯走,仍是守着他,问道:“沈要,这样做,值得吗?”
她于是探手去拂那一身白雪,沈要的军大衣已然冻硬了。
萧子窈数着数,要做完一千个俯卧撑,究竟今夕是何年。
可沈要却是头也不抬的答道:“为了六小姐,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