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简直跳乱了。
萧子窈一哑,直觉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言语。
她于是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去。
可沈要又何偿不是在深望着她呢。
那一双沉静的黑瞳之中,似有波澜骤起。
无声无息的浪潮汹涌着、翻卷着,直直的荡进她的心底。
沈要分明不曾开口,却似说尽了千言万语。
余闵气急败坏的咆哮道:“大帅,你看这沈要,竟敢如此目空无人,当着您的面儿轻薄六小姐——”
“我和沈要是光明正大的,从不会偷偷摸摸的!”
“够了!”
萧大帅意乱心烦的叱道,“都不要再说了!只管给我查!查出那麝香究竟在哪儿!”
他怀着一颗为人父母的苦心、一颗大家长的苦心,目眦欲裂。
萧大帅震怒,顷刻间,无人敢应。
却是萧子窈兀的揪住了鹃儿,落落的问道:“我二姐是如何晕倒的,你给我从头到尾的说来听听?”
鹃儿做贼心虚,身子更是抖如筛糠。
“二小姐说有些冷,我便点了炭盆,许是被煤烟熏着了罢……”
“你与我二姐共处一室,你怎么不晕?”
萧子窈挑眉一笑,目色微冷,“我却不知道,点多少炭火才能熏晕一个人!不如把你关起来,让我亲自试一试?”
鹃儿一听,只觉后背一凉,于是忙不迭的爬向萧大帅的脚下。
“大帅,您发发慈悲,救一救我!六小姐这、这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萧子窈心高气傲,却从来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
这厢,萧大帅见她如此,亦然有些不忍的提点道:“子窈,适可而止。”
萧子窈摇一摇头,不肯退让:“爹爹,我二姐分明险些失了孩子!”
话毕,她直点住那大夫,不容置疑的说,“你快去查一查那炭盆!”
“是!”
那大夫一去,鹃儿登时面如死灰。
她伏在地上,身子不算丰满,像一只濒死的鸟,微弱的抽搐着。
萧子窈拽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的脸掰正了。
“鹃儿,那天我来看我二姐,你不在。她告诉我,她从不愿点那劳什子的炭盆,因为一点炭盆她就头晕。”
萧子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二姐那么温柔,从来不争不抢,她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鹃儿一面挣着,一面落泪。
“鹃儿,你是不是和余闵有私?你告诉我。”
此话,萧子窈问得极轻极轻。
她实在是怕极了,只怕鹃儿大吵大闹的嚷起来,吵醒了萧从月。
然,鹃儿还未答,那大夫已然奔了出来。
“回大帅,炭盆里的确有麝香的余烬!”